第五章:她本就不该再有任何期待。(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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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柯虽目不斜视,但反应极快地一手擒住她活动的手肘。陈意映疼得拿不起茶盅,只抽气、发不出呼痛声。看来下了力气,也用了巧劲。
  陈文柯收了手,陈意映立刻像卸了力气,垂头不言语了。
  雎鸠悬着心终放了,不禁高看这文柯公子三分。位高而知进退,行事亦有手段和分寸。人长得虽比迟叙意逊色三分,但胜在端正。大都城里要寻个模样好过迟叙意的,那确是是没有的。
  终于,皇帝言论罢了,一句“望宾主尽欢”,使得气氛舒活起来。三两人挨着都谈话,独坐着的,就先用着餐前小菜。
  雎鸠伸手覆上祝鸠的手,念及陈意映造出的那番惊心动魄,不禁想对着祝鸠感慨句“我家洵妙真是懂事极了”,哪晓这一挨,惊得祝鸠差点惊叫出来,一青色矮盅子也不知从哪里骨碌碌地滚到两人中间。
  祝鸠正出着神,右手上方才被迟叙意碰过以后的滚烫和痒意还驻足休憩,不忍离去。雎鸠手冰凉贴上,难免惊到。
  看见手中瓷罐滚落,祝鸠不免一愣,她无知无觉地捂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内置物的油脂融了否。心里挣扎了一下,终究伸手捡了回来。
  雎鸠反过来被祝鸠吓一跳,缓一缓,见她去捡瓷瓶才安复下来,起个话头顺口问:“新换了口脂?这瓶儿从来没见过。”
  祝鸠低低应了句是,注视着雎鸠的面上盈盈笑意,心里难受。她两次失仪,害得雎鸠担心着急,方才又累她受了惊。雎鸠作为长姊,向来如此,并不觉得哪里多做了事使了劲。
  可祝鸠心里却愧意翻涌。
  她努力一番也仍未帮上忙,倒平白添麻烦。
  祝鸠沉了沉神,想同雎鸠解释先前为何与迟叙意一同的事情。
  雎鸠见祝鸠欲言又止,明白她要说哪些话,缓缓地安抚着她的手,温声道:“你不必说,我已晓得。”两个人走得那样远、那样偏僻,她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祝鸠一时理还未清理话语顺序,听雎鸠一言,不禁疑惑蹙眉——她不晓得雎鸠方才已自行揣摩了一番,以为对她情况了解透了。
  祝鸠想雎鸠大约是误会了,仍欲开口解释,却被殿中一女子清亮的声音打断。
  两人都抬头一看,方才说话的正是陈意映。
  雎鸠的心陡地一提,总觉得她又要做出什么非惊动天地不可的大事来。祝鸠看她,心却陡地一沉。之前在席上,她只注意迟叙意,却忽略了陈意映。
  能坐在她正对着的地方的女子,全天下不就独她陈意映一个么。
  祝鸠心里掠过一丝不妙。
  位次上,她在左,雎鸠在右,往上便是些清贵世家或勋爵的女儿。那些女儿家相当矜持且重脸面,即使听些小道秘闻,也不屑拿到台面上议论。
  可往下些的小姐就不一样了。祝鸠左侧坐着郑家两个小姐,竟是嫡姐携着庶妹的阵式。郑家是个一朝飞黄腾达的破落户儿,蒙了恭王生母郑贵妃的恩宠,竟混了这样高的位置坐。
  这两人在皇帝独言时还算规矩,两头的时间一松泛,嘴皮子使口技一般地碎碎不停,什么红的绿的都要说上一遭。
  祝鸠虽神游,极力克制音量未果的尖利声音也能顺顺利利传进她耳朵。原来,她方才同迟叙意在一起的事,一宫殿的小姐都知晓了。但话只说她好似没被迟叙意瞧上,其余也并无过分地方。
  想来,应该是有人跟着她阿姊,一同好心地寻她来了。
  陈意映唤了声“皇上”,盈盈起身行礼,脚步移至殿前,娇声道:“令仪郡主今日初到,想必对许多大都的乐曲都新鲜。不如臣女献曲一支,郡主殿下指点一二?”
  哟。
  什么大都音乐,才无半点新鲜——这陈家小姐的更来改去的话,才真真新鲜。
  陈意映曾在席上被其他女子邀请共奏一曲。她听了,不仅厌恶地拒绝了,还说了句让人如今仍记忆犹新的话:“歌伎才在宴席上奏乐,好攀来比去。”
  一时间,多少争相献艺的女儿家脸面挂不住了。往后好长时间,女儿家的宴席上都冷清得很。陈意映都说了那般的话,她们要还巴着上去,就是卖弄。这景况持续良久,直到一次宫宴,她的太后姑母点了江首辅家的嫡长孙女献舞,才算驳了这无明文的禁令。
  皇帝向来宠爱母家这个妹妹,听罢,亦笑开颜,并不揭开她往先说过的话,只允了,教人拿琴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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