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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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雷德被开厨房门的声音惊醒,他跳着站起身来,像是身体的动作快了一步,歪着头睡着的不适感后一步紧紧跟上,他吃痛的摸着脖子盯着一脸疲惫的妈妈,期待着不同于梦境的好消息。
  “脱离危险了。”她的虚弱的道出几个字。
  弗雷德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去,他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抬手捂住不停刺痛的双眼。
  乔治和金妮快步走过去和妈妈拥抱在一起,乔治低下头轻轻的吻在莫丽头顶,细微的消杀水刺鼻的味道扫过他的鼻子,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比妈妈高出这么多了,乔治在妈妈温暖柔软的怀抱里这样想着。
  仿佛昨天还是和弗雷德在爸爸妈妈羽翼下调皮捣蛋的年纪,今天他们差点儿就失去那一方挡雨的屋檐,他第一次体会到一条宽阔的不可逾越的河流要将彼此分隔的恐惧。
  从圣芒戈探望了死里逃生一脸轻松的爸爸后,乔治坚持要走回格里莫广场,弗雷德知道他在想什么。
  今天就是平安夜,圣诞的氛围在这天到达顶点,铲雪车停在路旁,车身散出一缕缕热腾腾的蒸汽,街道旁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彩灯,从临街的橱窗望进去,店铺里都摆上了圣诞树,树上挂满了彩色的装饰物,树下还有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细沙样的雪沿着风的轨迹飘下来,他拢了拢衣领跟着乔治沿着泰晤士河走着,或许就在一个商铺的拐角处,或许在临街的咖啡店里,或许……
  她站在河边,金色的头发挽成发髻贴在脑后,身着银白色的貂皮大衣,带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脚下的积雪被靴子踩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坑洞。她像呆在这里很久了,来时的足迹都被雪抹去,右手握着左手腕上的手表时不时的查看时间,在等什么人一样。
  弗雷德和乔治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揉眼睛的动作出奇的一致。直到她像是感觉的这边注视着她的目光转过头时,他们确定不是或许,两人立刻躲进转角的阴影里。
  天色由灰白到乌青,灯丝闪烁几下在菲欧娜头顶亮起暖黄色的光,她搓了搓动红的鼻头呵白团团的热气,细雪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顷刻又在瞬目的抖动中消失。
  乔治没有同弗雷德对视,只是盯着灯光下的小人,墨色的河水同天际合成一片,远方的楼宇亮起灯火,像是一个人造的银河,铺满青白雪尘的河岸边伫立的那个人,她不是读不懂风,她就是残忍。
  随着一声闷响,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树丛里走到光源下,粗短的腿像圆规一样滑到菲欧娜身边,一身粉绿色的粗花呢套装,外面罩了一件标志性的淡粉色大衣,同色系的贝雷帽斜戴在头上,高抬着眉毛诡异的微笑着。
  乌姆里奇就是菲欧娜在等的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延续到学校放假也能在伦敦碰头,她们说些什么弗雷德和乔治听不见,只知道短暂的对话结束后乌姆里奇递给菲欧娜一个信封,她让人寒毛竖立的笑声像是树上的冰凌落在地面一样刺耳。
  乌姆里奇走之后,菲欧娜凝视着信封,右手拿着信件来回翻看着,她咬着左手的手套将其脱下,通红的指尖拆开火漆蜡封,捏在手里的单薄纸张在风里张牙舞爪的纷飞,她的视线一遍遍扫视着信纸反复确认文字的真实,魔法部的盖章在末尾的地方,像是为她的疑虑宣判无罪。
  她仰起头,无畏的迎接风雪,如释重负的笑容渐渐爬上冻僵的脸颊。
  灯光下她的笑脸是弗雷德从来没见过的冷漠,或许她就是严寒本身。弗雷德觉得他们像是她试卷上不尽如人意的答案,像是及时止损的酒坊。
  她将信件折好放进大衣内袋,十分珍惜的样子。突然间菲欧娜对上了他们的目光,乔治的戴着粗羊毛针织手套的手扒在拐角的砖石上,两人穿着同样的深色外套,起毛球的高领毛衣上落着还没融化的盐巴样的雪粒,而她的貂皮大衣光滑的针毛将昏黄的光反射到脸上,冻红的脸庞看起来光彩照人。
  弗雷德和乔治像是一下子消化了他们不在一起这个事实,他们从墙边走了出来,叁人无言的对视着,像是葬礼后望着崭新的墓碑最后的哀悼。
  菲欧娜的魔杖从袖口掉落,她精准的握住尾端举起魔杖,轻轻在杖尖吹了口气,烟雾从发光的顶端涌出来,像是一只凶猛的怪兽很快就将她吞噬,迷雾在一声清脆的空响后慢慢散去,菲欧娜也像抓不住的青烟一样消失在堤岸。
  弗雷德好像在她消失之前的朦胧中看到她眼角有晶莹的反光,他想自己一定看错了,即使没看错,也是鳄鱼的眼泪。
  菲欧娜大衣内袋里那张泛黄的文件轻轻的抚摸着她心口,那是她被收在魔法部的出生证明,母亲那一栏上清晰的写着达莱娅的名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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