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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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重情轻利,绝少会开口索要赏赐,他道:“想要什么?”
  芙仪在尉迟珩心中是个隐晦的禁忌,琳琅怕说不好措辞,反而激怒了他,唯有和言细语道:“月前我去了趟嫣华宫。”琳琅特意留意他的脸色,幸亏暂且如常,他便继续说下去道,“芙仪受了教训,敛了性子,如今在嫣华宫过得很是凄苦。”
  尉迟珩面色冷肃,“你怎么同情起她来了?”
  琳琅颔首,直言不讳道:“我的确是同情如今的芙仪。好似飞天的凤凰一朝褪尽华羽落草为鸡。”
  尉迟珩失笑道:“你这比喻,恰当。”
  琳琅肃了肃,继续道:“她再是猖狂跋扈,那也是因为她出身帝皇世家,前皇帝荒淫无道,哪里晓得教育子女,养成了那般飞扬狂妄的性格。可她到底也受了教训,自己的骨肉死在亲生父皇的剑下,常人不疯魔了才是。”
  尉迟珩问道:“你想让我放了她?”
  琳琅摇头道:“放了她也无处可去。养尊处优惯了,深宫大院就是她的归属。我只是想让您拨个侍婢照顾她日常所需就好。”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风缭乱(一)
  尉迟珩不以为然道:“这等子事还需要你来讨个恩情,你自己决定就是了。”
  琳琅的喉咙干涸如不毛之地,止不住掩口咳嗽起来,尉迟珩连忙轻拍琳琅的后背,声如洪钟道:“都进来吧。”
  静如和燕玉在寝殿外恭候了一个时辰,为了保持温热的水温,两人前前后后更换了七八次热水。尉迟珩练家子出身,听力超于常人,他一早就听到殿外的响动,此时正好把她们唤进来。
  燕玉煮了白粥配凉瓜,清口又解饥,静如端着热水给琳琅漱口,一同忙活下来把尉迟珩干晾在旁。琳琅吹了吹瓷勺中的白粥,再夹起一块凉瓜,口腔中苦涩的味道被一扫而空,她抬眼看尉迟珩干看着她喝粥,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夫君,后半夜给您沏茶不妥,驱了您的睡意不好。要不然您也来碗白粥暖胃,吃饱了趁着还有一两个时辰补补觉?”
  尉迟珩觉得这个建议妥帖至极,颔首允下。
  漏夜已深,尉迟珩先躺下入睡,隔着七座天青琉璃仙鹤插屏,琳琅浸了个热水澡。
  翌日天蒙蒙亮,尉迟珩便起身点卯上朝,他怕惊扰到琳琅,特意轻手轻脚地穿戴停当,嘱咐静如不许打扰琳琅清眠,昨夜发了烧出了汗,身子虚得紧,让她睡到自然醒。
  晌午之前,贤妃感染风寒,皇帝探病留宿之事不胫而走,这深宫中藏不住秘密,好事之人如过江之鲫防不胜防。
  李昭仪和刘招容都凑在谢德妃的珠镜殿上闲话叙叙,李之雁讥笑道:“那贤妃消停了大半月,可算是憋不出了,连感染风寒的苦肉计都能做出来,真也是没谁了。”
  谢莺莺端坐在黄花梨大椅上,翻起白眼,不齿道:“这苦肉计还挺奏效,人不要脸了,真是无敌了。可这男人就爱不要脸的主儿,不然这玉堂春、香粉弄的生意怎么能日进斗金!”
  刘青佩说道:“不知道承欢殿的淑妃收到风声了么?这阵子她风头正盛,却冷不防被人暗箭给折了,她必定是心有不甘。”
  谢莺莺想起邵文淑那张姿色平庸,又自视甚高的脸,穿上凤冠霞帔都不像皇后,还天天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她想到就作呕。“那淑妃……呵呵……论姿色,到的确只配给贤妃提个鞋,要不是仰仗着河南节度使的爹正在给皇上当箭靶子使,估计她连入宫为婢子都不够资格。且看着吧,放眼看长远些,淑妃的好日子不会长。”
  李之雁掩嘴而笑,在后宫中说话不能这么直白赤裸,因为没有人是一个心放在肚皮外被人看的。
  只要有女人的地方,便会有事非。后宫永远不缺少话题,因为所有人都是敌人,所有人都只是利益权衡之下的朋友。
  皇帝昨夜探病蓬莱殿,并彻夜留宿一事,如同是一颗石头突然丢进波平如镜的水面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后宫中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一旦有丝毫的异动,人心便会浮躁不安起来。
  邵文淑便是那最不安的一个,承欢殿闭门谢客,她自知得宠心虚,皇帝对她根本没有亲昵的举动,连说话都是例行公事冷落冰霜,看她之时,犹如在看一篇糟心的奏章。她勉强让自己在外人面前维持高贵不可一世的尊荣,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望着满殿金碧辉煌,心里却无限透凉。她开始猜测,皇帝留宿在蓬莱殿之时,有没有碰过贤妃?是不是她伺候不周,让皇帝以为她心生怨怼,故而转投贤妃怀抱?
  邵文淑招了跟前的红药,吩咐道:“去打听下,平时给贤妃请平安脉的是哪位御医,请他来给我请脉。”
  赵永康很快被请到承欢殿请平安脉,身为两代宫中御医,见多识广,对于淑妃突然宣召,心中大抵有了个数。
  淑妃入宫不足一月,但关于她受宠恩深的传闻不断,今日一见倒真是让他大惑不解。承欢殿历来住的都是姿容绝色的当宠妃嫔,按说贤妃珠玉在前,皇帝如何眼拙也不至于能看上此等平庸姿色。不仅日日赏赐不止,连着承欢殿重新翻修,荣光一新,日光下整座殿堂熠熠生辉,如在繁华仙境。
  赵永康毕恭毕敬躬身行礼,邵文淑客气笑道:“听闻赵御医是御医局第一圣手,还请赵御医替本宫把脉调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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