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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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第二日,萧清晏和伊雷身上各自有伤,仍是随皇帝去狩猎了,反倒是佟明远说身上不适,没有跟随去。
  还没等阿翎进帐,便听到其中传来佟明远略含了几分疲倦的声音:“臣身有不适,要休息了,还请帝姬回去吧。”
  旋即就传出一个清悦的女声:“我在这里守着你就是。”顿了顿,那女声哽了哽,声音渐渐小了:“明远哥哥,我的心,你分明是知道的……又何苦这样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在古代浸淫久了,对于这样直白的话,阿翎还是脸上红了红。脚步停在帐前,蹙眉想了一阵,还是转身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她只要进去,这么多年了,庄和那性子她还不清楚?势必会被迁怒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她明年便要及笄了,及笄后便要嫁到嘉国公府去,又何必再横生枝节?
  阿翎转身离去,投下的影子却被帐中正对庄和无可奈何的佟明远看到。料想此时无非只剩了几位女眷在营地,若是皇后之类的长辈,便不必转身去了。想到可能是阿翎,佟明远叹了一声,目光中满是坚决:“帝姬回去吧,臣与帝姬孤男寡女,本就有失体统。”
  “若是我是元熙,你还会说这话么?”庄和小脸上满是伤感,承袭了母亲的一双眸子蒙上了水汽,“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从小你就喜欢她,你想要跟她永远在一起。可是她已经许了人家了,她还没有出世就注定是萧家的人了……”说到这里,泪珠儿仿佛珍珠般零零落下,那般的楚楚可怜。
  佟明远只作没有听到,静默的阖着眼,仿佛已经睡去了。庄和苦笑,看一眼装睡的佟明远:“我省得,你母亲看不上我母亲,自然也是看不上我的。我现在都记得沐悠然骂我的话,说我什么都比不上元熙。”庄和一向高傲,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抹干净眼泪,低声道:“明远哥哥好好休息,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说罢,回头离去,背影是那样的孤高。
  而那头,阿翎一路回了自己的营帐,刚进去就见长安趴在软榻上,小脑袋一啄一啄的,模样困极了。见阿翎回来,长安忙弹了起来,小脸胀红,低头划拉着小脚丫:“姐姐,我不是……”
  “昨夜没有睡好。”一面将她拉到软榻上坐下,一面笑道,“你倒是好,得了闲就到我这里来偷懒,不说你母妃心中恼我,就是你母后也得怨我了。”
  “才不会呢。”长安小鼻子挺挺,“平安觉得跟姐姐在一起好。”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昨儿半夜,不晓得三姐姐怎么了,还抱着母妃哭呢。”
  庄和抱着林贵妃哭?虽说有些震惊,但阿翎还是秉承着“跟我啥干系”的原则,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然后平安就没有歇息好?”说罢,指了指那床,“你睡去吧,我刚吩咐人去做糖蒸酥酪,等酥酪好了,我唤你起身。”
  长安好像一只小鸟般,脸都笑开了,凑上前在阿翎脸上香了一个,转身扑进床铺,盖上薄被,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林贵妃那样惯会拿乔的人,怎么生出这样纯真的女儿的。
  阿翎对于长安倒是真的喜欢,虽说林贵妃和庄和和她实在不对盘。这么想着,阿翎从身边拿出针线来,再怎么不想做,还是要试试,毕竟以后还是要自己做嫁衣的。
  虽说某人用针线,那是一针一个血窟窿。
  在阿翎用她那诡异的针法在小指头上扎了一针之后,她是彻底放弃了。
  还没放下针线,便见入口投下斑驳的阴影,慢慢抬头,门前立着一个省的花容月貌的少女,眉眼间的楚楚可怜叫人心疼得很。
  来人正是庄和。
  阿翎也是好奇,照理儿,她不是应该缠着她的明远哥哥,此时怎么会在这里来?细细思量片刻,阿翎也是明白了,佟明远素来对庄和冷淡,庄和碰了壁,少不得要来找她的茬了。
  思量毕,阿翎还是笑着起身相迎:“姐姐怎么来了?”又巧妙的用袖子遮去自己满手的血窟窿,“姐姐请坐。”
  庄和神色如常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着在床上安眠的长安,心中顿时涌出恨意来:“我四处寻不见这小蹄子,竟是在你这里来了。”慢慢抬头看着阿翎,“看不出这小病痨鬼这么喜欢你,你究竟有什么好?”
  这女的骂起人来也不看看那是跟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妹妹!阿翎微微蹙了眉头,半晌后又舒展,不紧不慢的跟庄和打太极:“大抵是妹妹比较得平安眼缘吧。姐姐也是,世上最难不过手足同心,又何必说得这样难听?”
  听到阿翎教训自己,庄和脸上浮出薄怒,还没发火,侍女已然从外面捧进了两碗糖蒸酥酪。待其退下,看着那雪白的牛奶,阿翎推了一碗到庄和面前:“一碗是留给平安的,我这碗,姐姐若不嫌弃,就吃了吧。”
  “谁要你好心!”庄和咬紧了牙,一双大眼睛眯起,“你这水性杨花的娼妇!”也不待阿翎还嘴,起身便冷笑道:“贱人,你究竟是要勾了几个男人才算完!戈雅伊雷王子也钟情于你?可笑萧家那口子头上绿云压顶了,还对你那样好!若换做是我,我定是要掐死你才算是完!”
  阿翎脸上肌肉抖了抖,不动声色的将糖蒸酥酪拨了回来,自顾自的吃了一口。如此闲适的模样叫庄和心中恨意更甚:“贱人,如何不敢与我对质!”
  “对什么质?”阿翎一脸无辜的抬头看着她,“姐姐,你说,若是有一天,有疯狗咬了我一口,我难道还转头去咬它一口?”
  听出自己被比喻成“疯狗”,庄和脑中轰然炸开,想到佟明远,早就不能再淡定,娇媚的小脸顿时狰狞,扑上前便扣住阿翎的脖子,猛地将阿翎压倒在软榻上:“娼妇,要不是你,明远哥哥怎会如此!你却是连去看他也不肯!”
  阿翎被紧紧扣住脖子,只觉得空气不断的流逝着,挣扎之间,那碗糖蒸酥酪被脚踢到,落了地,“划拉”一声,乳白色的牛乳溅了一地毯都是。长安在睡梦之中被惊醒,睁眼却见亲姐压着表姐,还从发中抽出了一只簪子,就那么抵着阿翎的脸:“娼妇,你昨夜做的好事!你可晓得,你跟萧家那口子出了帐做的好事,明远哥哥都看到了。贱人,你到底有什么好!他们都想着你,萧清晏想着你,明远哥哥想着你,连戈雅的伊雷都想着你?!”
  说到这里,庄和的笑容忽然迷怔起来,簪子的下端紧紧抵在阿翎脸上,有几丝血迹就那么出来。阿翎痛得厉害,但也怕庄和真的毁了自己容,连叫都不敢叫出来,只能低声道:“你将平安吵醒了,你这样子,叫她看到真的好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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