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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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言一听秦家七小姐比不过别人,没地撒气,把火头对准对了她,只上前陪笑说:“七姐消息好灵通,多半个时辰前的事,已经传进了你耳中,不服都不行,来坐下细说。”
  知雅气鼓鼓坐下美目瞪着妹妹,知画在旁训斥:“牛脾气又犯了,从那里受了气撒到妹妹身上,小心四哥知道。”知雅小声轻嘟囔:“路上人都在说,使人丫头一问原是孟家的马车。”
  常氏欲过来劝和,被几个妯娌拉了回去,知言对大家说了在前面街道碰上朱家管事的事,前因后果说完,大家都会心一笑。
  知雅仍跳脚:“九妹也忒好脾气,服软让了路不说,上门赔罪又是为何。”粉面含怒,恨不得立时拉知言去和朱家拼一架。
  知画轻嗤,鄙夷地看着嫡妹,恨铁不成钢戳着知雅:“学着点,如今还这么不长心眼,亏得也嫁了个实心的呆子,若遇上个鬼心眼,只有被哄得团团转。”
  众人窃笑,知雅思及她家董郎,那儿都好,自不容姐姐埋呔,辨解:“董郎夸我比他学识好,见识也强,我觉得他也不差。”
  众人都撑不住,全都哄堂大笑,连知静冷谈不喜热闹的人也笑得合不拢嘴。知画很是无语,揽了嫡妹轻拍,也笑出声。
  威武伯夫人来请着入席时,见秦府女眷和睦融洽,带丝艳羡的语气:“别的不羡慕,唯眼热贵府这和气劲,排在京里第一。”想到她家中一大摊子暗自喛气,她现时能为儿媳和儿子撑一日是一日,让他们小俩口躲在燕京过清闲日子。等威武伯那个老色鬼闭了眼,再回去收拾家里一帮大小狐狸精,容他们先消遥两天。
  知言众姐妹在席上无非听各家官太太称赞秦家女儿生得好、好生养、有福气云云。知言不经意回头扫到三房婆媳两人面色不豫,特别是四奶奶眼中落寂,瞅了空拉着她到偏厅绕着弯子说话:“焕之这几日正准备打发人回沧州,给两位舅舅和几位授业恩师送礼,并他学过医术的施老。多亏了施老倾心传授,我现时有个头痛脑热并每月小日子来,都是焕之开药调剂。”
  四奶奶对着桌上的玉桃仙盘出神,许久后笑意温婉:“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等回去和四郎商议,若他点头,还望妹夫能请来名医,我也好多份希望。”
  都是刚强人,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知言也开解道:“四嫂先要放宽心怀,指不定我的小外甥正在路上往来赶。”
  四奶奶眼中噙泪轻拍知言的手背,见有小丫头走动,怕席上人寻她俩,复又带着知言入席。
  一时席罢,又吃过茶,秦府女眷结伴离开,知画住在东城,离得最近,她家车驾先离开,又知雅也回了董府,知言和众位婶娘、嫂嫂一直到西城才分手各自回家。
  ☆、第3章 .26|家
  盛夏骄阳伸长射线穿过檐下,透过窗格和大敞开的轩窗,洒满玉堂署各个角落。书卷笔墨沐浴在阳光下,安静祥和;微尘飘浮,舒展着身姿;更不消说殿中十数位才子俊杰,或清雅、或俊俏、或狂傲、或深沉,此时都垂手候立,恭谨卑顺。
  殿中只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回荡,平静无波的语调饱含威仪:“太子,你来点评一下今年新选上来的翰林并庶吉士才学如何,你们兄弟几个也跟了大半日,总该心中有个数。”正中最显眼一人着明黄龙袍,正是当今天子,他站在书案前边翻着各位新翰林编修的前朝史籍,边对着一旁侍立的三位皇子说话。
  打头身穿杏黄四爪蟒袍的青年正是太子,说法中规中矩:“据儿臣观察,各位翰林都是学富五车、才贯古今的有才之士,单从文章来论,一时难分高下。”
  语音刚落,站在太子身后的桂王轻嗤了一声,殿中本静得落针可闻,他这一声入到众人耳中,异常剌耳醒目。
  太子做何想众人不知,天子微抬眼皮看向桂王,顺口说:“老四,你那是什么态度,在你大哥面前太不像话。”平和的面相不怒而威,令人心生畏惧。
  桂王缩了缩脖子,收回话头,继续装恭顺。
  天子也不再向皇三子楚王和皇四子桂王问话,只轻叹:“若纯亲王在,以他的学识尚可能谈论一二。”
  偏生今天跟着天子来翰林院巡视的阁老为杜尚书,听出天子扼腕痛惜故去的鲁王,借机搭话:“启禀圣上,江南司马族长新为纯亲王作的传记这两日才送到燕京,待老臣回家整理一番,再呈圣上过目。”
  天子微笑:“不急”,转头走向各位翰林并庶吉士,眼睛定在杜谦身上,笑语道:“杜阁老,你家六郎尚未娶妻,朕来保媒许他一桩好亲事,你看如何?”
  杜润张口结舌,杜家与王家的婚约京中人尽皆知,天子不可能不知道。说赞同,司马家那边如何是好;不赞同,当众违逆圣上,更是不妥。他正在为难之中,听见杜谦话音响声:“启禀圣上,小臣与王家小姐已有婚约,虽小臣一力不愿履约,也要先行与王家解约,再受天子恩惠。”
  天子面带赞许:“言辞坦荡,虽失信之举,却不失君子之风,果然这两年你长进不少。”
  杜润在旁擦着冷汗,心中痛骂幼子,你个不孝子,司马老儿是那么好惹的?老子与他虚与委蛇多年,谋得一点好处,全葬送在你个逆子手中。
  天子兴致颇高,拉媒保纤之心依盛,又问起其他几位庶吉士可否婚配,正好有两位年轻俊杰尚未成婚,他正挼须回想朝中众大臣家中适龄的女儿家,郎才女貌撮和在一起,也是佳话一桩。
  天子也无聊,更喜做出寻常长者的慈爱,不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他的美梦。他偏头一看,原是身边的近侍小黄门,觑得天子面色,凑近了耳语。天子听后微哼一声,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翰林院众人面面相觑,坐到自己的书案前继续埋头整理典籍。杜谦无视杜尚书临去时凌厉的眼神,提起笔蘸墨欲书,又烦燥地掷笔扔到案上,任已成多半篇的文章染墨做废,闭目靠在椅上平复气息。
  那边几个翰林打着眼色,秦昭也看见,强忍下话头。连他自己都发现一遇见杜六郎,整个人有所失态,受了祖父严厉敲打,也在房里静思反省,莫骄莫燥。从年少起杜谦就是他面前那道坎,一直想跨过去,几成魔怔;或许另辟蹊径,绕行过去不失为良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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