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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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昭轩在府里多有收敛,在老爵爷面前也不曾有大的过失。迄今为止,也就有两桩事真的惹恼了老爵爷,一桩自然是受徐姨娘挑拨,随意攀咬二房;第二桩就是在宗祠里袒护哭闹的于蕴。至于其他的,娶花魁,宠妾灭妻,热孝期妾侍怀孕,偏疼庶子庶女,这些也就老太太重脸面很介意,他倒没有太大的感觉。而且,于昭轩为官的权利不大,终究文人最看重的是名声,而不是权力,所以朝堂之上,于昭轩也不屑掺和其他人的利益,如此一来,他在府外的人缘倒不错。
  当初老爵爷虽然嘴上说要传爵位给二房,可实际上老爵爷从没有动过这心思。若是给了没有嫡子的二房,其他三个爵府必定相询,到那时,难道实话实说老大德行有亏?于府丢不起那人,也掉不起那份。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像杨府那种,家丑都弄到了皇宫里去的,面子里子都没了。便将这糟心事闷死在府里也就无妨了。
  “父亲?”于昭轩见老爵爷只是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也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毛。
  老爵爷收了心思,将袖口里的画拿出,铺在桌子上,甚是平静地问:“这可是你画的?”
  于昭轩愣愣的打量过去,才想起他临行前来不及收拾的画作,几乎是一瞬间,于昭轩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彻底苍白了下来,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老爵爷看着这个样子的于昭轩,彻底没了心思,心里竟然也不气了。自己的儿子的德行,他怎会不知。只是他想不到,于昭轩继承爵位后,狗胆包天,越发不知收敛,不止在府内荒唐,现在竟然闹出府去了。
  “你若真喜欢,安哥抓周后,便先定下。等华哥、珊丫头出了热孝,便娶了做续弦吧。”老爵爷妥协道。反正于昭轩总要续弦的,虽说这杨思瑶名声不好,但好歹也是门当户对,就这么凑活凑活吧。
  于昭轩震惊地抬头,半响讷讷的说:“怕是,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时间上没得商量。你母亲既然放出话去,让华哥和珊丫头为你媳妇守孝三年,就不能让华哥在孝期里披红挂绿!你不怕别人戳脊梁骨,我还怕华哥以后不好做人!怎么,你连两年都等不得了?”
  “不是,不是,是杨府那里……”
  “杨三哥那里,我豁出去一张老脸替你说了,让那姑娘再等你两年。”老爵爷见他已经妥协了,于昭轩还不分进退的谈判开了,难免就带了火气。
  酒壮怂人胆,这话是一点没错。若是于昭轩是清醒的,绝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可这会他见老爵爷退步了,底气立马就足了,顿时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勇气。
  于昭轩毫不含糊,啪的跪在了老爵爷面前,半低着头,说:“思瑶她有了身孕,所以……”
  老爵爷第一次怀疑自己真的老了,耳朵不好使了,他一手将于昭轩拽了起来,神色冷厉:“你有种再说一遍!”
  于昭轩见了老爵爷眼里的杀意,一时从心里打了个冷战,酒醒了大半,这才真真想起刚刚说了什么。他神色灰白,否认的话不敢说,承认的话也不敢重复,就这么嘴唇哆嗦了几下,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老爵爷看着于昭轩这神色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原想着是于昭轩私下里结交了杨思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不算过分。给他再大的幻想空间,他也想不出,两人竟有了首尾!不论是谁勾引的谁,摊上这样的长子长媳,如何担得起于府的门面!
  老爵爷越想越难堪,一时急怒攻心,一口心血直直地喷在了于昭轩的脸上,人也向后倒去。
  “父亲!”
  ☆、第78章
  于昭轩也来不及擦拭脸上的鲜血,他眼看着老爵爷闭了眼,彻底慌了神,若他真将老爵爷气死了,岂非大不孝?
  眼下已是凌晨,于府四下里都静悄悄的没半点声响,连值夜的都睡熟了,唯有卢韶还守在门前,他喊了几声,卢韶很快进来。
  “快,去请孙大夫过来。”于昭轩扶着老爵爷,神色慌张。
  卢韶进了门就见于昭轩满脸是血,老爵爷的嘴角也带着血迹。他有些腿软,心里直骂娘,付他银两的贵人,没说会碰上人命关天的事啊!若是牵涉出来,这可是一等爵府,他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他卢韶从来没干过亏心事,他听了贵人的建议,得以顺利葬父,便想着为贵人做点事还了恩情,他也不过是照着贵人的吩咐,将爵爷的行踪告诉了他,他真没干出格的事。
  他也不敢再往下想,急忙应下,就往外跑,跑到半路又退了回来,带了几分哭腔,说:“爵爷,爵爷我不认路啊。”
  卢韶自打入府在于府待过的整天,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府里孙大夫的院门朝东朝西他都不知道。若是白天,还能靠靠鼻子下面的那张嘴,眼下三更半夜的,连个人都寻不到,他哪里问路去。
  “那就去静安堂,去请母亲过来。”于昭轩急急得擦拭老爵爷嘴角的血,费力地想将老爵爷扶到床上去。
  卢韶真是欲哭无泪,静安堂的路他也不识,再说,他一个外男,要进静安堂能这么容易?
  于昭轩也是病急乱投医,他见卢韶不仅不去请,反倒上前搭了把手将老爵爷扶上了床,才记起卢韶不算是于府的人,怕是进不了静安堂。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下心神,吩咐道:“你在这看顾着父亲,我去请母亲。”说完又怕卢韶不尽心,又加了一句:“若我父有一点闪失,那你便去陪你父亲去!”
  卢韶听罢再也扛不住,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现下他最后悔的就是听了其父的话,跟着父亲到了京城。乡试是明年入考,各州各府都可举办,偏他父亲觉得到了京城,成功的可能性大一些,愣是变卖了田产房屋,不远千里的奔到了京城。可京城不论什么物什都是精贵的,他们的银钱都不够买屋子的,只能先赁一年,另寻出路。其父来回奔波,也没寻到合适的生计,内忧外患之下更是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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