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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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上能臣那么多,做什么叫你去领这苦差事。”她仰起脸看他,眼圈已泛红,委委屈屈好不可怜,“去多久?几时去,几时回?”
  “少则一月,多则两月,明日起程,事情办完就回。”
  景辞撇撇嘴说:“听你说这话,势必要在西北留上两三个月,一个月就回?我才不信你。”这一句话说完,泪便涌出来,没个由头,却止也止不住。
  他无奈,拿了她袖口的帕给她擦眼泪,“这是怎么了,说着说竟掉起泪珠子,真是个娇娇,一丁点离情都经不起。别哭,春山会留在京里,你有事便指派梧桐去提督府寻他,近日京里不太平,各府聚会能不去就不去,老实在家待着,你瞧瞧,这可怎么好,越说哭的越厉害,又要抱起来哄?”
  她原本咬着唇掉泪,这一下哭出声,呜呜咽咽抽泣,一发不可收拾。断断续续说:“你晓得什么…………春儿突然没了,大嫂也走了…………你又要去边关…………我心里害怕…………”
  她一哭,他的心便软到了几点,只想将这世上奇珍异宝全都捧到她眼前来。叹一声,“小满…………别让我担心…………”
  “好嘛…………”她拿过手帕盖在眼皮上,看不着他的脸,也不让他瞧见自己哭哭啼啼模样,“原我也不是这样眼泪浅的人,谁知道今天是犯了什么病,又或许是风太大呢,吹得我眼睛疼。”
  “是呀,风大。”他再紧了紧她肩上猩红刺目的披风,吐出一声绵长叹息。略略低头,隔着一张芙蓉锦帕轻轻亲吻她含泪的眼睛,陪着千万分小心,一触即离。
  难舍有千万分,眼睛却要蒙上薄纱一层,不可点破。难,难,难。
  梅园里寂静无声,渐渐她的哭泣也停了,停在他轻轻拍击的掌心里。
  陆焉喊一声“春山”,那小子兔子一样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手里捧着个细长的匣子,递给陆焉,他一接手,他即刻蹿开,见鬼似的片刻也不愿多待。
  匣子打开来,是一支镶满宝石的佛郎机火铳,陆焉道:“这个你收着,万一…………拿出来吓吓人也能拖延几分。”
  她拿起来在手上掂一掂,比印象中轻了许多,好奇问:“这火铳我还真没玩儿过,只知道神机营转捣鼓这些,但这一只这般贵重,必不是出自神机营。陆大人…………您又中饱私囊啦?”
  他笑,“怎没来的你不必管,火铳未附弹药,你只拿它当个新鲜摆设就是。”
  “哪有人拿大炮火枪当摆设的,不知道的还当我是夜叉转世,动不动就要杀人。”
  他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心思转了千百个来回。想要涌紧了不放手,最终也只能眼睁睁放手去,叹一声造化弄人,心灰意懒。
  他扶着她,缓缓向居士林去。状似无意地问:“前些日子慈宁宫差人来问话了?”
  她回过头看他一眼,佯装嗔怒,“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西厂番子。玉珍姑姑悄悄来的,没走正门,问完了就走,也没赏我,真是奇怪。”
  陆焉道:“你放心,她不敢乱说。”
  她略惊,“提督大人真是神通广大,手都伸到太后跟前了,树大招风,你可小心着点儿。”
  景辞的调侃他都当做关心,照单全收。轻声说:“外头的事情郡主不必忧心,臣自会打点。若进宫,两个人不可招惹…………”
  “我晓得的,喻婉容嘛,我不搭理她就是。”
  “还有一位,永平侯府里出来的湘嫔,是个能掐会算的道姑,圣眷正隆又与永平侯府牵连甚深,此人不可接近。”他眉心微蹙,敛了神色,郑重道:“要紧的是切记,永平侯府再不可去。”
  “永平侯怎么了?”
  “尚不明朗,臣不好多说。只这一条,郡主切不可忘。”
  景辞郑重点头,“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他赞她一句好乖,伸手摸一摸她侧脸,鼓囊囊脸颊微微泛着红,正是女子最美的年华。
  “时候不早,前殿讲经就该完了,臣…………”
  她抢了他的话头,固执且霸道,“那你早去早回,可千万好好的。”
  他阒然一笑,她眼前枯败的梅园便一瞬间亮起来,是枯木逢春,梅香再续,引人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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