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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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望桂自然不为所动,她从小便瞧惯了周夫人对那些与周指挥使有首尾的丫头媳妇子是怎么心狠手辣的,怎么可能因为绮梦几个哭求几句磕几个头便心软?
  自有粗使婆子上前架起绮梦几个往外拖去,绮梦眼见谁都靠不上了,忽一眼瞥见顾蕴冷眼站在一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冲顾蕴哭求起来:“四小姐,求您看在奴婢曾服侍过先二夫人的份儿上,救救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四小姐,求求您……”
  顾蕴自然不会理她,不过因着她这一番哭求,彭太夫人与顾冲倒是终于发现了顾蕴的存在,顾冲立时满脸的尴尬,有些讪讪的向顾蕴道:“蕴姐儿你多早晚过来的,是找爹爹有什么事吗?”
  本来他在这个长女面前就老是觉得心虚和无所适从了,如今自己房里的乱七八糟又被她瞧了去,他就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儿了。
  顾蕴淡淡道:“我不是来找父亲的,是来多谢母亲上午赏了我那么丰厚的见面礼的。”
  虽然她不待见绮梦几个,却更心寒齿冷于父亲的薄情,原来他的薄情不是只针对母亲一人,而是针对他的所有女人,她倒要看看,这一世没有了正妻名分,也十有八九再生不出儿子来的彭氏,还能有什么倚仗!
  彭太夫人听得顾蕴竟是过来向周望桂道谢的,想起自己方才敲打周望桂的话,惟恐二人狼狈为奸,远的事她现下还顾不得,最怕的就是顾蕴忽然来一句‘彭姨娘怎么不是贱籍了,她的身契就在我手里’,再把彭氏的身契给了周望桂,纵然她和彭冲都坚持,只怕也未必再保得住彭氏。
  因忙强笑着向顾蕴道:“蕴姐儿,你几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不过这会儿你母亲这里正乱着,一时也顾不得招呼你,你且先回自己院里去罢,等明儿你母亲这里一应琐事都理顺了,你再过来给她请安也不迟。”
  说完喝命如嬷嬷等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了四小姐回去?”
  顾蕴看戏看了这么久,已经是心满意足了,闻言便也不反驳彭太夫人的话,上前几步屈膝向仍满脸不善的周望桂行了个礼,说了句:“那我明儿再来给母亲请安。”
  待周望桂强笑着挤出一句:“不必过来得太早,你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一会儿也无妨。”才转身去了。
  只是在经过彭太夫人身边时,她小声说了句:“祖母是怕我告诉新夫人彭姨娘的身契握在我手里吗,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让周望桂知道了,不顾一切提脚便把彭氏给卖了,她以后还哪来的好戏看?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一句话忘记告诉祖母了,不是每个儿媳都能似我母亲那般恭俭克让的,您就好生消受您这位好容易才求来的新儿媳罢!”才扬长而去了。
  把彭太夫人气得直发抖,强忍着才没有破口大骂顾蕴,她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妖孽,摊上这么个妖孽也就罢了,如今又摊上了这样一个儿媳妇,还不知道以后她得生多少气呢,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顾蕴心情大好的回到饮绿轩,一直到如嬷嬷命人摆了晚膳请她去吃时,仍是满脸的笑容,周望桂可真是太可爱了,也不枉她费尽心思让她成了自己的继母!
  如嬷嬷本想劝她几句,让她以后别搀和顾冲房里那些破事儿的,传了出去,实在不好听,然见她难得笑得这般开怀,眼里还带着一丝飞扬的狡黠,到底还是忍住了。
  罢了,只要小姐高兴,旁的事又算得了什么!
  晚间临睡前,一直奉命关注着二房上房那边动静的卷碧带回了最新的消息,周望桂到底还是接受了彭氏的磕头与敬茶,也赏了顾葭一个荷包做见面礼,算是承认了彭氏这个姨娘和顾葭这个庶女。
  顾蕴的心情就越发的好了,祖母与彭氏以为周望桂承认了彭氏是好事,却没想过,自此以后,彭氏就该对主母尽她为人妾室该尽的本分,夏日打扇,冬日捂脚,挑灯做针线,落雪给人跪经书……桩桩件件都是前世彭氏做正室夫人时,对父亲的那些姨娘通房们做惯了的。
  也不知彭氏到时候承受得住承受不住,她可是心高气傲到中秋团圆宴上,连与大伯父的姨娘们同桌吃饭都觉得耻辱的主儿,啧,到时候也不知道她会委屈成什么样儿?
  顾蕴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果然周望桂回门回来以后,便开始给彭氏立起规矩来,想是周夫人教给她的,每日她还没起身前,便要彭氏在正房外候着她起来后服侍她梳洗更衣,一直要到晚上她都睡下以后,彭氏才能回自己的屋子,偶尔半夜还要命人去将彭氏叫起来,说自己想吃宵夜了,让彭氏亲自给她做去。
  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将彭氏折腾得面色蜡黄,摇摇欲坠,畏周望桂比畏顾蕴更甚了。
  在此期间,彭太夫人也没闲着,一心想给周望桂立规矩,纵不能调教得她像以前的平氏那般贤良淑德上敬婆母夫君中善待妾室有庶出下将二房的中馈打理得井井有条,至少也不能再如在娘家时一般骄纵任性。
  只可惜周望桂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尤其是在她事后得知了彭氏竟是彭太夫人的亲侄女儿,及彭氏进门的始末后,深觉自己上了当受了骗,气愤恼怒之余,就更不会委屈自己了。
  虽彭太夫人是她的嫡亲婆婆,她必须敬着让着,不比祁夫人,只要面子情儿尽到了旁人便挑不出不是来,但她也不是那等没有脑子,只知一味蛮干之辈。
  彭太夫人要她服侍梳头,那就“不慎”扯掉彭太夫人一把头发,让她服侍吃饭,便专捡彭太夫人不爱吃的给夹碗里,说“病了”要她侍疾,那便让人将药熬得苦苦的,一顿几大碗亲自“服侍”彭太夫人喝,彭太夫人气不过要罚她,则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谓之‘小受大走,母亲病糊涂了,我省得,所以主动退开,以免让您背上苛待儿媳的名声,将多年的贤名毁于一旦’……几日下来,彭太夫人本想折腾她的,倒反被她折腾得有苦说不出。
  直把顾蕴笑得打跌,越发觉得让周望桂做自己的继母再正确不过了,亲自动手,哪来看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好戏来得痛快!
  祁夫人也暗中笑破了肚皮,觉得这些日子没有彭太夫人见天价的挑自己的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连天都比以前更蓝空气都比以前更清新了,对顾蕴自然也比以前更好了许多。
  唯二不高兴的便是顾准与顾冲,顾准是想着家里成日里这般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但想着彭太夫人与周望桂只是在嘉荫堂闹腾,并没有传到外面去,也就由她们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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