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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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死于丑时到寅时之间,我现在去查那个时辰谁不在屋子里。大司成,还请你将所有学生唤来,方便我询问。”官大威道,虽他依然深信凶手是韩川,可这节骨眼上不能无所作为。
  那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大多人都不敢肯定同寝室的人到底在不在。还好每到晚上,每个斋之间的门都是关闭的,否则所需要查探的对象更多。
  庄重并未理会那边,继续勘察。在从前法律明确规定,法医必须对现场勘察过程作出详细笔录,为后续的破案工作打下坚实的基础。很多时候这些看似琐碎的数据,可能会影响到案件的定性与侦破方向,同时又是原始的证据,必须认真对待。
  只可惜屋里的线索并不多,目前看有价值的更少。庄重用手肘擦掉额头上的汗,将那把刀拿起,想起一直固守在这里的封焕。
  “王爷这里血气重,你身份贵重,闻多了不好,你不若先出去透透气?”
  封焕眯眼,“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庄重一脸诚恳,“我只是关心王爷罢了。”
  封焕怔了怔,声音闷闷道:“查你的,莫要在这唧唧歪歪。”
  见封焕不肯走,庄重只能不理会他,拿起那把刀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在刀鞘和刀柄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些白色米分尘,庄重小心翼翼的用骨膜分离器将那些米分尘刮到一个小汤勺里。汤勺的作用是将死者胃内容物、颅腔和胸腹腔的积水、积血一勺一勺的取出来,并根据它来估计容量。
  “这东西……好像是面米分?喂,你干什么!”庄重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这封焕竟沾了一点放在嘴里!
  封焕肯定,“是面米分。”
  庄重十分无语,“你不要命了。”
  封焕用手绢擦了擦手,“我的命岂是这么容易丢的。”
  “下次莫要再这样了,谁知道里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庄重嘴角抽抽,这人还真是太胡闹太大胆了。“你吃过面米分?怎么就敢如此肯定。”
  封焕目光闪了闪,“我就是知道。”
  庄重狐疑,见封焕一副高傲模样,也没兴致多问。“看其色泽且没有混杂太多灰尘,应是沾染不久。面米分只有厨房或是粮食铺才会有,若是凶手沾染上的,凶手之前应出入过那个地方。”
  这时一向官大威也问出了东西,一如既往的神速。庄重也被请了过去,看到堂上之人愣了愣,却又没有多意外。
  官大威指着江逊问道:“这个人是与你一个舍斋?昨夜丑时到寅时之间,他是否在舍斋里?”
  江逊目光呆滞,完全没有平日的锋芒,整个人有些呆呆傻傻的,眼睛木木的盯着一个地方,眨都不眨一眼。他身旁站着汤白杉,一脸愁苦,看到庄重苦笑了一声。
  庄重叹了一口气,“昨日江逊回来时我已经入睡,只隐约听到声响,具体时辰不太清楚,可至少在子时以后,应是为丑时左右。”
  “这位学生大约在丑时的时候上茅房,曾在死者房子附近看到江逊的身影。藏书阁的门房也说江逊于丑时刚过才出的门,比平时都晚。”官大威转向江逊,“江逊,你为何那时出现在元良骏屋子旁边?从藏书阁到你的住所可不经过这里。”
  江逊听到元良骏的名字,整个人都在哆嗦,神情恍惚,“元良骏……死了……死了……”
  官大威大喝一声,“江逊,你昨夜是不是翻窗入屋将元良骏杀死然后嫁祸给韩川?白日你与元良骏争执,并预言他会短命,是不是那时你就动了杀机!”
  突然江逊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短命,你果然短命!没人再能超过我了!上天如此不公,给了你所有一切,我苦苦努力才勉强与你齐名。可你呢读书从不认真,每日都在玩耍,却和我不分上下!先生们都说你天资聪慧,若愿再勤奋些亦可有大成就。却只说我天资尚可,只是足够勤勉。言下之意我还是比不过你!现在我终于比你强了,我比你更长命!”
  江逊大笑,眼泪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说不清是笑还是在哭,是在喜还是在悲。又哭又笑整个人变得癫狂,竟是突然在院子里疯跑起来,众人追逐却被他躲闪开,没一会竟是自己咕咚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众人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江逊方才也不过是木讷,只以为死了人被吓到了。未曾想竟是着了魔,而且这话中的言语令人太过遐想。
  庄重第一个反应过来,“快,快叫大夫。”
  汤白杉就在一旁一脸茫然,“这,这是怎么回事?江逊方才那句话,莫非……不,不可能。江逊平时虽嘴上不饶人,其实最是脆弱。昨日他之所以说那些话,是因为家中来信说是他父亲摔断了腿干不得活了,若他这次公试不能授官,他们家就撑不下去了。这才让他心中苦闷,看到无忧无虑的元良骏这才忍不住嘲讽了两句而已,他并非是故意针对元良骏,也绝不会下毒手。”
  官大威冷冷道:“哼,这般说来更该是江逊。少了个元良骏也少了个竞争对手,况且方才这江逊已经自己承认杀害元良骏,此案可了。这江逊因为嫉妒而对元良骏下杀手,白天就曾语言元良骏乃短命,真是自毁前程。”
  庄重也没想到江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也觉得江逊有嫌疑,没想到会因此疯魔。虽那句话里暗藏着这层意思,可现在就定案依然太过草率。江逊本就刻薄,现在受了刺激胡言乱语也是平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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