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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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说,一边朝伴香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回房取了几个荷包来,不由分说塞到了四人手里。
  待送走四人后,陆明芙因压低了声音与陆明芙道:“你方才干嘛不让我说,不是老夫人与大夫人都发了话,先给我们做的吗?针线房的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你这不是成心让人家白跑一趟?”
  陆明萱有时候觉得陆明芙是真聪明,有时候却是真蠢,譬如此时此刻,不过想起前世的自己连陆明芙还及不上,便又多了几分宽容,因耐下性子道:“大夫人几时发了话先给我们做?大夫人的原话可是‘先做姑娘们的衣裳’,我们算哪门子的姑娘,老夫人再抬举我们,我们也不是国公府的正牌姑娘,那便不该灭过正牌姑娘们的次序去,不然恨我们的就不止三姑娘,而该引起公愤了,姐姐明白吗?”
  陆明芙也不是真想不到这些,只是觉得谁先量体谁后量体并没太大的区别,这会子经陆明萱一说,才惊觉自己的确欠考虑了,不由有些讪讪的,道:“方才是不明白,不过你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陆明萱这才松了一口气,陆老夫人的好意她知道也感激,可她和陆明芙却不能没有基本的自知之明,不然即便有陆老夫人擎天护着,她们的日子也只会越过越难。
  半个时辰后,上房内,陆大夫人听针线房的人学了一遍陆明萱的原话后,总算对二人厌恶稍减,道:“还算是两个识趣的,没有拿了老夫人给的鸡毛便当令箭,既这么着,且先待姑娘们都量好并定下最终章程后,再去回她们的话不迟。”
  针线房的人领命而去,之后果然待国公府所有姑娘都量完体并各自定下衣裳的花色和颜色后,才去给陆明萱和陆明芙回话。
  陆明萱遂和陆明芙尽可能选了与大家都不重复的花色和颜色,并尽量往素淡些的颜色上靠,等衣裳做出来后,看着自然便不如陆明凤等人的光鲜,于是此事方算是无声无息的揭了过去。
  却说陆明萱与陆明芙规矩礼仪既已学好,每日下午便也要跟着陆明凤等人去沁芳斋上书画女红并弈棋课了。
  因书画和弈棋颇讲究兴趣与天分,而国公府的几位姑娘却并非每人都于此两道上有兴趣,是以这两门课便不是日日都有,而是隔日才有,倒是女红于世间所有女子来讲都颇为要紧,是以日日都有,且比念书的时间还长,每日都必须做满一个半时辰。
  女红课的老师是以前针宫局的,穿一件素色衣裳,宽口飞袖,但完全不影响其飞针走线,只见白色的手腕在红色的衣袖间时隐时现,看得人一阵阵的眼花缭乱。
  书画和弈棋的老师也都是国公府花重金请来的行内名家,总之在几位姑娘的教养上,国公府是颇下了一番大本钱的。
  如此又过得半月,陆明萱与陆明芙都已勉强跟得上陆明凤等人的进度了,只每门功课都显得平平。倒是陆明凤全面发展,门门功课都堪称优秀,陆明雅则棋下得尤其好,陆明丽则女红特别好,姐妹几个也算是春兰秋菊,各擅其长了。
  时令进入十一月中旬,果然如陆老夫人之前所说的那样,京城下起了第一场雪,然后天气便一日塞一日的冷起来,陆明萱前世今生都怕冷,于是每日除了上课和去陆老夫人那里请安吃饭之外,其他时间泰半都窝在空翠阁,或看书或与陆明芙一道做针线,倒也不难打发时间。
  又过得二十余日,便入了腊月,离年日近,当然天气也越发的冷,陆老夫人怜惜一众孙女儿都是小姑娘家家的怕冻坏了,下令将之前的十日一休改作了五日一休,凡休沐之日便带了一众孙女儿玩笑取乐,十分过得。
  这日又是休沐日,陆明萱姊妹们正在陆老夫人屋里赶围棋的赶围棋,解九连环的解九连环,就有丫鬟忙忙的走进来行礼回道:“外面来了两位公子,一位来自越州,说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一位来自临州,说是老国公爷昔年故交的孙子,老国公爷与国公爷已经见过了,很是喜欢,说要留在府里住下,等会儿还要带进来见老夫人,让老夫人先准备着,还说一位公子是至亲,一位是世交,年纪又还小,让姑娘们都不必回避了,也见两位公子一见,省得以后见了面也不认得,白坏了亲朋情分。”
  正倚在大迎枕上看孙女儿们玩笑取乐的陆老夫人闻言,不由怔了一下:“越州的侄孙?临州的故交?”
  半晌才想起前者应是她三十几年前远嫁越州的庶妹的孙子,后者则应是因功绩彪炳,致仕时特蒙先帝开恩封了广平侯的已故前大周首辅凌时行的孙子,因点头道:“去回老国公爷和国公爷,就说我知道了,让他们只管将人带进来便是。”
  ------题外话------
  大家猜猜男主是侄孙,还是故交之孙?猜中了有奖了,o(n_n)o~
  ☆、第四十九回 远客(中)
  方才陆老夫人与丫鬟说话时,陆明凤等人都是听见了的,是以待那丫鬟一离开,陆明凤便问道:“祖母,我们家在越州还有亲戚吗,怎么我活了这么大,竟从未听说过?我原还以为府里的亲戚我不说全部认识,至少泰半还是知道的。”
  陆老夫人不由笑了起来:“你才能活了多大,就敢说府里的亲戚泰半都知道了,连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敢说这话儿呢,你也不怕闪了舌头!”笑过之后,叹道:“别说你不知道你这位姨祖母,这天长日久的,连我都一时浑忘了,说来她也是苦命人儿啊!”
  原来陆老夫人的这位庶妹在家时排行第五,因她的生母原是陆老夫人母亲的陪嫁丫鬟,后来给陆老夫人的父亲做了通房,便生了这位庶妹,只可惜这位姨娘生产时坏了身子,只熬了一两年就去了,陆老夫人的母亲怜惜她,便将其养在自己膝下,一年两年的,也与自己的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了。
  后来这位庶妹长到十五岁,也是陆老夫人的母亲做主,将她嫁给了越州知府家的二公子,虽不是承继家业的长子,却也生得仪表堂堂,又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是一门面子里子皆有的好亲事。
  这位庶妹嫁过去后,夫妻恩爱,次年便生了个儿子,倒也过了几年好日子,只可惜好景不长,那位二公子竟在一次外出时,不然染了病,只撑了几个月便去世了,留下庶妹与儿子孤儿寡母的,虽有公婆明里暗里的贴补,日子依然日益艰难,等到她公婆去世后,就更不必说了;庶妹好容易将儿子拉扯大,儿子也争气,跟其父一样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满以为总算要苦尽甘来了,谁知道儿子才刚成亲不久,竟也一病去了,留下才怀了几个月身孕的儿媳和她,这次却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老夫人说着,又是一叹:“早年你们五姨祖母还时常有信寄往京城,四时八节也总有节礼送到,我还能知道她的近况,等你们五姨祖父去世后,她的信便来得少了,之后更是再无音讯,连你们表叔去世的消息,我都是辗转从旁人那里听说的。满以为有生之年都再听不到她的音讯了,倒不想今日她的孙子竟上门来了,实在是意外之喜,也不知道我那老妹妹这些年可还好,待会儿见了那孩子,我可得好生问问他才是。”
  陆明凤姊妹几个认真听完,又问起今日来的另一位客人来:“那那位临州故交之孙,又是什么来历呢?”
  陆老夫人道:“你们可曾听说过先帝当政时有一位布衣首辅,因功绩彪炳,致仕时特蒙先帝开恩封了广平侯?没错儿,就是那位凌相,凌相祖籍临州,只可惜致仕的第四年便仙去了,当年先帝还特意恩准了凌相的牌位入名臣阁,今日来的那位故交的孙子,想来就是凌相的孙子无疑了。也不知这俩孩子怎么会凑在一起上门来了?”
  陆明凤笑道:“等待会儿祖父和父亲领着人进来给祖母磕头时,您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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