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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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明芙想起素日陆明雅明里暗里那些小挑衅,也是一肚子的气:“可不是,接我们入府来养活的是老夫人,又没吃她的用她的,她果真有什么不满,只管冲老夫人去啊,没胆儿找老夫人的麻烦,就尽找我们的麻烦,把我们当软柿子捏,是该给她一些教训才是。你做得对,只可惜你没有提前知会我一声,让我配合你,不然今儿个定要让她更没脸才好呢!”
  陆明萱道:“我倒是想给她一个更大的没脸呢,可你能看出今日之事的异常来,别人就看不出不成?今日可不是国公府的家宴,只有自己人在,还有那么多客人在呢,三姑娘丢的便不仅只是她和二夫人的脸,更是国公府的脸了,别人听了去,就算更多会说定国公府的三姑娘跋扈嚣张,难道就不会有人说姐姐或是妹妹是这样,想来其他姊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便上升到国公府的家教问题上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夫人与大夫人又岂会高兴,到时候三姑娘自然少不了被重罚,可我也不见得就能讨到便宜去。”
  一席话,说得陆明芙满脸的兴奋去了一多半,就想起了下午陆明雅被陆二夫人弄走后,自己无意间瞥见陆大夫人看向陆明萱讳莫如深的眼神,心知陆明萱是对的,陆大夫人此刻虽恨陆明雅,却不见得就不恨陆明萱,得亏得下午的事情没闹大,不然这会儿可就不好收场了,毕竟如今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的陆大夫人,说国公府的姑娘们家教不好,岂不是变着法儿的在说陆大夫人这个当家主母失职?更何况,今日可是陆大夫人嫡长孙的好日子,却无故被人扫了兴添了晦气,陆大夫人会高兴才真是奇了怪了!
  ------题外话------
  无订阅无鲜花无钻石无留言无票票的“五无人员”心里有多忧桑亲们造吗?
  ☆、第六十回 新太太
  如陆明萱所说,陆明芙都能瞧出白日之事的异常来,自然也有别人能瞧出,陆老夫人便是其中一个。
  荣泰居内。
  彼时陆老夫人便正与张嬷嬷说下午的事儿,“……萱丫头倒是个有心计有手段的,只终究格局还小了些,不明白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到底年纪还小,有的是调教的空间,且今日来的宾客个个儿非富即贵,以她的身份,既嫁不进去这样的人家我也不想让她去白受这个委屈,便是还有旁人瞧出来我也不担心。倒是三丫头那个上不得高台盘的,我倒要瞧瞧今日之事后,她这个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这几个字有意被陆老夫人咬得极重,嘲讽与不屑一顾之情不言而喻。
  张嬷嬷闻言,不由笑道:“您老当谁都跟您似的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呢?没见当时连二夫人身为三姑娘的亲娘,都没瞧出破绽来吗,旁人自然更不必说了,您就只管放心罢,不会影响了萱姑娘的将来的。倒是三姑娘的确刁钻了一些,逢着机会便要踩萱姑娘和芙姑娘两脚,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位姑娘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不然自家姊妹,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儿,她何至于这样?”
  比起向来都待自己只是面上尊敬,实则并未放在眼里的陆明雅,张嬷嬷自然更喜欢每逢年节下,但凡给陆老夫人做鞋袜就必有她的份儿的陆明萱和陆明芙,身为陆老夫人身边的第一人,张嬷嬷又岂会缺了几双鞋袜?难得的是姐妹二人那份心意,若不是真心拿她当长辈敬重爱戴,又何必为她去费那个神,谁不知道做鞋子最费功夫的,她就算在陆老夫人跟前儿再有体面,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奴才而已,陆明萱与陆明芙若待她跟陆明雅似的,面子情儿做足了,旁人也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所以破天荒的,在不违背陆老夫人这个主子的利益情况下,张嬷嬷也忍不住给陆明雅下起话儿来。
  果然陆老夫人一听张嬷嬷这话儿,脸色就越发难看起来,冷哼道:“三丫头向来上不得高台盘,自以为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兴许在我们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在她看来就是深仇大恨呢?若不是碍于老国公爷,我真想即刻将老二一房给分出去了事,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摆国公府嫡小姐的架子,哼,真拿自己当盘儿菜呢,凤丫头和珠丫头那才是国公府真正的嫡小姐呢,尤其珠丫头本身还是县主,也没见张狂成那样儿,果然是贱婢生的贱胚子!”
  张嬷嬷道:“也是二夫人没教好,要不都是受的一样教育,怎么别的姑娘都不若三姑娘那般呢?可见问题出在二夫人身上,要不,您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二夫人,或是罚她们母女抄《女戒》或是禁足什么的,玉不琢不成器嘛,指不定到时候就好了呢?”
  陆老夫人嗤笑一声:“只怕我还什么都没做,老国公爷听见风声已先怪上我了呢?况今日我瞧你大夫人的模样儿,心里虽更恨三丫头,却未必就不恨萱丫头的,在嫡长孙的满月宴上出这样的事,到底多少有几分晦气,我若将老二家的和三丫头禁了足,到时候你大夫人满腔的怒气没了发泄的对象,可不都朝着萱丫头发去了?好歹且让她们蹦跶到过了端午再说,就当是为萱丫头挡灾了,到时候估摸着你大夫人的气儿也该消了。”
  张嬷嬷想了想,觉得陆老夫人说得的确有理,因笑道:“到底还是您老有智计,我是万万想不到这么多的。萱姑娘也是个有福气的,能得您这般看顾,只可惜不能光明正大叫您一声‘祖母’,不然就更完美了!”
  陆老夫人叹道:“也罢了,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向来十之*,我们祖孙能如现下这样厮守着,已经够好了,还求什么旁的呢?再求就真是得陇望蜀了。”
  主仆二人又唏嘘了一回,见时辰已不早了,张嬷嬷才唤人打水进来,亲自服侍陆老夫人盥洗一番歇下了不提。
  而陆大夫人也的确如陆老夫人说的那般,虽更恨陆明雅,却也不是不恨陆明萱,晚间趁朱妈妈拿了篦子给她通头时,没好气与朱妈妈抱怨道:“三丫头虽可恶,那萱姑娘也不是什么好的,你说她没事儿干嘛夸三丫头去?若她不多嘴夸那一句,岂不就没那场事儿了?白扰了我们贤哥儿的好日子,看我饶得了她们哪一个!”
  朱妈妈闻言,忙赔笑道:“萱姑娘就算再可恨,到底是老夫人看重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夫人实在犯不着与她一般见识,况奴婢素日瞧着她为人其实还不错,今日之事想来也非她所愿,说来说去,都是三姑娘素日被二夫人给惯坏了,夫人要不适当的敲打敲打二夫人?”
  关键时刻,就看出陆明萱素日嘴甜、舍得撒钱的好处来了,饶朱妈妈是陆大夫人的人,这几个月来被陆明萱一口一个‘妈妈’的唤着,时不时一些小恩小惠的施着,此刻也不自觉为陆明萱说起好话来,当然,由此也不难看出陆明雅平素人缘有多坏了,这其中陆中景是庶出的固然占很大一部分原因,但陆明雅本身争强好胜,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性子也要占一部分原因。
  陆大夫人听罢朱妈妈的话,哼笑道:“我又不是她曲氏的婆母,如何好敲打她?不过……”不过她身为偌大一个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要克扣暂缓一下二房的用度,为难一下陆二夫人,还是易如反掌的,凭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儿来。
  果然自次日起,二房上下的日子便渐渐艰难起来,要领月钱或是什么东西都不像先时那般容易了,总要被管事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拖延个几日才好,好容易领到了,品相也是大不如前;一日三餐就更不必说了,不是残羹便是冷炙,大厨房还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推脱,当然,对二房的几位主子大厨房的人还不敢做得太过,可对姨娘通房乃至丫头婆子就没这个顾忌了,以致不下几日,整个二房已是怨声载道。
  待姨娘通房们纷纷哭诉到了陆中景面前,他方彻底知道了是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用说与陆二夫人又是一场好吵,可这次陆二夫人却不待陆明雅给她出头,便自己硬气起来,与陆中景针锋相对互不相当,连陆中景说要休了她也不怕,只冷笑反问:“老爷的意思,运哥儿不是我的儿子了?既是如此,还请老爷让他哪来的立刻给我回哪儿去,至于您说要休了我,我憋屈了这么多年已经受够了,您爱休便休,不过在那之前,您要不先问问老国公爷的意思去,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以前陆二夫人越软弱,陆中景便越变本加厉,弄得陆二夫人这个正室夫人在二房上下面前连最基本的威严都没有,可如今陆二夫人一硬气起来,陆中景反倒不敢与她再针锋相对下去了,毕竟陆二夫人过门多年,也就在生儿子一条上说不上嘴,其他方面却是挑不出大的错处来,而本朝律例又规定,庶子一样是嫡母的儿子,尤其陆家六爷陆文运还是记到陆二夫人名下的嫡子,那便与陆二夫人的亲生儿子不差什么了。
  陆中景若真想凭着“无子”一条休了陆二夫人,旁的且不说,单只老国公爷那里便先过不了,不但过不了,指不定还会被老国公爷臭骂乃至暴打一顿,老国公爷戎马一生,管教将士们没多少耐心只知道以鞭子说话,管教儿子们也是一样。
  众姨娘通房见陆二夫人破天荒硬气起来,连陆中景都吃了瘪,便也不敢再有二话,妻妾之分,云泥之别,饶陆二夫人再不得宠,也不是她们这些半奴半主的人能比拟的,万一不慎惹恼了她,被发卖打杀了,难道自家老爷还能为这个休了她去不成?便是休了她,她们也再回不来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过罢。
  如此一来,二房反倒比先前陆大夫人没有意为难她们时,有秩序得多了,单看这一点,陆二夫人倒是因祸得福了。
  陆二夫人却没觉得是福气,她厌烦透了陆中景那些莺莺燕燕们这些日子变着法儿的往她跟前儿凑,大献殷勤之举,她巴不得她们日日与陆中景鬼混,不论是她们还是陆中景都别来烦她才好,不过她却强忍着没有命众姨娘通房散去,而是顺势给她们立起规矩来,此次事件让她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再一味的软弱下去了,不然她越弱,女儿为了保护她性子便只有越强,女儿再过几年就该说亲了,再不趁现在给她把性子磨平了,将来岂非要害了女儿的一辈子?“为母则强”这句话她以前听过许多次,可是一直到今日,才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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