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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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做错了事难道不该承担应有的后果吗?”
  “即使如此,人是女儿下令杀的,母后只管把女儿交出去以平朝野非议。”
  “你真不愧是他的女儿。”
  一记响亮的耳光后,她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不想的,谁也不想沾上血,可是她能怎么办?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像有无数双手在推着她向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颜再因她身陷囫囵,她不能眼看着王婉凤命归位。
  尤其是在这佛堂里,她没有哪刻比现在更清醒!她曾被囚禁在这里渡过最煎熬的日子,生生将希望熬成了绝望,将骄傲焚成了灰烬。
  她听着阿颜的丧钟响起,她蓬头垢面放下公主的尊严,跪在地上只求能让她送他最后一程。王婉一字一句告诉她所有的准备日程,可直到入帝陵了,她只能透过狭小的气窗,哭哑了喉咙,任凭自己与世间的最后一丝联系被生生斩断。
  她听着新帝继位的礼乐响起,看着王婉凤冠华服,执掌了她母亲的印信。
  她看着谢谦之乘风而起,平步青云。
  最后在这悲悯的大佛前,生生把自己埋葬。
  重活一世,她没想过把一切放下吗?抱着那点仅存的愚蠢和情分,她一退再退。可是天不仁,谢谦之重生,王婉凤命!而她的上一生,没有一点是真的,愚弄、利用、欺骗。
  报应?她要真怕报应就该顺应天命!可注定了她要做的就是逆天改命的事。
  那种绝望与屈辱只尝一次就够了。
  哪怕只是面对谢谦之,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就几乎要把她吞没,她不狠,凭何而战?
  她怎能不狠?怎敢不狠?
  城郊,酒旗当风,烟雨细细,杨花愁煞人。
  点点杨花随着细雨沾上梅香水绿的裙摆,这种风起时漫天而舞实际上却虚无根基的东西,一沾上雨水便只能没入泥土,任人践踏。
  她来到约定的地点,收了伞,一抬头,只见公子独自倚楼,眉眼清远,隔着烟雨好似水墨画里的人物一般。
  轻敛裙裾,她上了楼。虽然早听人说,他的腿渐渐的好了,越远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时欢喜,强压住激动的心情,她轻声唤了句“公子。”
  谢谦之回过头来,慢吞吞的扶着栏杆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温着梨花白,酒香正淳。
  谢谦之指了指桌案上的东西,口气轻描淡写:“她之前就该在绣了吧,怎么没报上来。”
  梅香一眼就看到那幅绣卷了,即便已经四分五裂的不成样子,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想让公子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而已。”
  弯曲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隐隐给人压力。
  “东西带回去给她,告诉她不要再自作主张。”谢谦之嘴角微抿,冷声道。
  梅香上前小心收拾好了,正要退下,不防正听到他不带丝毫感□□彩的一句话“她尔你亦然。”
  心头一震,梅香只是一个躬身,便恢复了平静:“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无事便回去吧,小心些不要露了行踪。”谢谦之嘱咐道。
  梅香低声应了,却有些犹豫不决,想了想还是又回身说道:“公子,王婉最近身子好像不是很好。”
  雅间里只剩谢谦之一人,他伸手推开了窗,烟雨随风,一室寒凉。
  王婉、王婉……他在心中反复斟酌着这个人的分量,时间溜的飞快,转眼就四月初了。靖安说,王婉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可如果真杀了王婉,靖安只怕会为了楚颜彻底和他决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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