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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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唤了两声,那床上的人动作骤停。她更是好奇,跨步进去,要揭那被子。谁想还没揭开,却见一人猛地坐起身。瞧见他的脸,谢嫦娥也是诧异得愣住。
  陆正禹醉得迷糊,猛然在梦里听见那朝思暮想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奈何醉酒厉害,迷迷糊糊看见面前有人,看不清,可声音却听清楚了,还有身上那浅淡香气。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惊得谢嫦娥又羞又恼,“你松手!让别人看见你我都完了。”
  如果知道他在这,她打死也不会进来,甚至连这院子都不会进。
  任她敲打手臂,吃痛的他也不松开,本能告诉他如果一放手,她就会走了,决不能放。什么礼义廉耻,什么他人之妻,他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不能放开。
  谢嫦娥不敢大声呵斥,更不敢叫人来拉开他,要是有人进来,这便是调戏,他的名声也全完了。不待她多想,竟被他双手拦腰,用力一圈,那脑袋已埋在她胸间,惊得她浑身僵硬。羞愧得双目落泪,颤声,“你要毁了你自己,还有我的清白吗?”
  “不要哭,不要哭。”陆正禹抬手要给她拭泪,却瞧不清脸,胡乱一抹,“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不喊你竹竿了。”
  儿时谢父病逝,一家常要忍冻挨饿,谢嫦娥比同龄姑娘便要瘦小三分。邻居陆家小子就喊她竹竿,也真的瘦如竹竿。
  可谢嫦娥没有办法忆往昔,只想他快点松手。使劲掰他的手,却无法胜过一个醉酒之人。
  陆正禹跪在床边,仍紧抱着她,埋头不起,“你说,我要是有出息了,你就跟了我,因为你不想再挨饿。可你一转眼却嫁了别人,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要听你娘的?为什么要送书给我,喊我弟?为什么不跟我走。”他的眼已像染了傍晚云霞,红得厉害,“我该高兴的,你穿好吃好,可为什么我却没办法高兴?是不是以前我欺负得你太厉害了?所以你连见也不愿意见我?”
  谢嫦娥又要落泪,她何尝不想跟他走,可是两人一走,两家都完了。母亲养大她不容易,陆家养大他也不容易。他这样聪敏能干,日后定有出息,她如何舍得毁他前程。可既然缘分已尽,就不该再有念想。见他迟迟不愿松手,再做纠缠,百害无一利。心下一狠,抬手重扇他一记耳光,趁他怔愣之际,仓皇逃出。
  踉跄跑到院子,心仍在发抖。
  陆正禹半梦半醒,半边面颊滚烫着。他没有追出去,坐在床边愣神。
  他在做什么?
  其中有多少酒力驱使,他心中最为清楚。不过……是一点酒劲迷乱心智罢了。不过是借着满身酒气,将藏了多年的话说出来罢了。可说了,又能如何,真要坏她姻缘,受千夫所指么?
  他越想,便越是内疚,内疚到痛苦,痛苦得撕心裂肺。
  屋里屋外,一门之隔,却犹如天涯咫尺,烈火寒冰。触之两伤,碰而不得。
  沈秀在村人那安顿好魏嬷嬷的住处,见他们稍微满意,这才放下心来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想起陆正禹还在自己家,那女儿……岂不是独处?她愕然惊神,急忙跑回家去。
  气喘吁吁跑到家里,不见女儿,再跑陆正禹睡的房间,也不见人,心跳得更甚。正要外出去找,只见自己的房门被打开,走出来的人正是女儿。她忙伸了脑袋往里看,空无一人。
  谢嫦娥浅笑问道,“母亲怎么了?”
  沈秀见她神情无异,约莫是没和陆正禹碰上面,不愿让她多想,说道,“没什么。”
  谢嫦娥挽了挽袖子准备帮忙做点活,一会视线扫及侧边房门,嘀咕说道,“怎么弟弟的房门开着,方才好像是关着的。”
  “你记错了,记错了。”沈秀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许是她进屋之后,陆正禹恰好醒来,就走了。两人没见着,这就好。
  谢嫦娥过去关门,见床上被子还未铺好,鬼使神差走了过去。被褥里还有余温,屋里还有酒气。她失神片刻,直到母亲唤自己,这才将被子叠好,将门关上。
  昨日春雨初停,从村里走了一刻钟到镇上,谢崇华的鞋和裤管都溅上了湿泥。他一心想着快点去岳父家见到妻子,在陆大娘喊他洗洗鞋时,也没逗留。到了齐家,莫管家迎他进去。
  齐妙此时正躺在长椅上,肚子上盖着块薄毯,动来动去。看得齐夫人皱眉,“别乱动。”
  “难受。”齐妙抚着还是扁平的肚子,一开口就觉胸闷,差点又吐了。这回她不乱动了,神情可怜,“娘,难受。”
  齐夫人哼声,“你可算是知道娘怀你和你哥哥的时候有多不容易了,让你以后不听娘的话。”说着,又舀了一汤匙药给她,“张嘴。”
  齐妙乖乖张嘴喝下,苦得眉头直拧,“女儿什么时候不听您的话了。”她莞尔笑着,头又倚在母亲肩上,“妙妙最听娘的话了。”
  齐夫人心有感慨,明明自己还是个姑娘,怎么就要做娘了。要不是喝避子汤不好,她是想她晚两年再生养。想着,又喂了她一口,“捏着鼻子全喝了,只是苦一时,这样一口一口的喝,也不怕苦。”
  “这样娘才会喂我,才会心疼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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