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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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灼华听着含冬给他们讲要严守宫规,渐觉心浮气躁,便要往里面走。
  绿檀拦了一下,“殿下,这行刑的场面腌臜着呢,别冲撞了您……”
  燕灼华吸了口气,“谁下的令,谁就该观刑。”这道理还是皇叔燕九重教给她的——想到此处,燕灼华心头又添一层沉重。
  侍女太监们潮水般避出一条路来,乌压压一片都跪了下去,偌大的园子里鸦雀无声。
  唯有红头棍子打在人肉上,发出沉闷而骇人的响声。
  一下,两下……那声音鼓点般在燕灼华心里响起。两世为人,这还是燕灼华第一次下令杀人,更是她第一次观刑。她掐紧了自己手心,那小太监臀部绽出的血红色,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不能怕,不要晕,指甲深深嵌入肉里,燕灼华抿紧嘴唇,直直盯着正在受刑的小太监——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宋元澈也付出血的代价!
  ☆、第14章 同行(改)
  刑罚过后,燕灼华就大病了一场。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下令杀人;再加上长久以来对宋家图谋的忧虑——两下里凑在一处,当初落水时没埋下的病因就爆发了。
  燕灼华昏迷了整整三天,水米不进,药石罔及。
  原本为了给十七治伤而请来的神医黑黑戈及,面对太后的泪眼相问,只是道:“殿下只是太过疲倦,思虑过重,过几日自会醒来。”
  话虽是这么说,太后又岂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安下心来?自然仍是穷尽办法,为燕灼华求医问药。
  宋元澈得知燕灼华昏迷的消息时,正与府中清客对弈。他侧首看了一眼右肩,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拜燕灼华所赐,他的右肩如今仍裹着绷带,一动就钻心地疼。
  最后却是一个从南安云游而来的僧人诵经唤醒了燕灼华。
  燕灼华醒来的时候是三更天,她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灯架上橘黄色的烛火跃动着,在长窗上投下忽高忽低的影子;而丹珠儿正伏在一旁的小榻上,睡得香甜。
  她轻手轻脚走下楼去,谁都不曾惊动,到了竹楼外,就听到一阵低低的诵经声从慈宁宫的方向传来,中间还有清脆而规律的木鱼声。
  因着燕灼华这一病,身边服侍的人也连着三日不曾好好休息,这会儿都疲乏极了。偌大的明华宫,竟只有她这个突然好转的病人是醒着的。
  燕灼华走到园子里,深深嗅着夜风中蔷薇花馥郁的香气,只觉得浑身都舒展开了。她走动了片刻,正准备回去,却看到园子东边的花架旁,似乎站了一个黑影。她心里一紧,还未做出反应,就见那黑影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那黑影快速走出两步,顿了一顿,却又退了回去,再度隐入了花架的阴影中。
  但是他走上前两步时,高挂的羊角宫灯已经照亮了他的面容。
  燕灼华认出是十七,微感惊讶,问道:“你怎么这时候还在这里?”
  十七没有回话,只是握着长·枪的手用力攥紧,指尖都微微泛青。
  燕灼华倒没觉得不安,她正要走过去说话,却见丹珠儿举着披风追了出来。
  “殿下,您可算醒了!”丹珠儿揉了一下眼睛,“奴婢原本一直守着的,方才不知怎得就迷糊了一阵儿……”她有点羞愧得低下头去,又为燕灼华系上披风,“您才好了,可不能再有差池了。”
  燕灼华等她系好披风,探头再看向花架,却已经不见十七踪影了。
  “殿下,您在看什么?奴婢是不是该派人去向太后娘娘回禀一下……”丹珠儿跟在她身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燕灼华淡声道:“先知会母后身边的廖姑姑吧——这个时辰去惊动母后也不好。”她转身往竹楼走去,却是越走越慢,最终停下来问了一句,“本殿方才看见有个人站在花架那边,仿佛是十七……怎么一眨眼又不见了?”她怀疑是自己才醒来,看晃了眼。
  丹珠儿摇头道:“这三日十七公子一直在花架那边站着,也不知在做什么。”长公主殿下病了,明华宫里的人忙作一团,倒也无人理会十七。他又跟普通的玉奴明显不同,是长公主亲自带回来的人,故而出入自由,旁人都不来限制他。丹珠儿歪头看着燕灼华,“十七公子想来还在那边。殿下要唤他过来么?”
  燕灼华裹紧了身上披风,夜风还有是有些凉的,她淡声道:“不必。本殿随口一问罢了。”
  燕灼华从昏迷中醒来,本是一桩喜事,却又引出来一段麻烦。
  原来为她诵经的那僧人,从南安的灵泉寺而来,先要了太后的允诺,若是果真能治好长公主殿下;等她醒过来,便要她亲自去灵泉寺还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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