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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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招李永芳嫉恨的人,就是那个面具人。其便似一个终日走东家串西家,满嘴胡勒勒的媒婆一般。那日与自己说,替〖〗八旗铁骑寻一个帮手来?当时,自己真是对其寄了很大的期许。而他倒也是将这一哨人马哄骗至此地不假,可却仅仅是摆在面上,做了一个春年的贴画罢了,只是好看而不实用。自己根本调度不了人家,这又与自己而言能有何好处呢?想到此处,其真有心去走一趟郑森的联营,一是会一会那个郑家的少爷,也好与之攀扯一些上辈的交情。最好的能劝说他将兵马与自己合拢到一处,也好一起去攻打东北军?二则是打算去问一问,那个面具人可还有何良策?最好是能说动郑森,将兵马指挥权都交付与己手之中。只是看上去,那个郑森也不是痴傻之人。这一点,看来倒颇有些难度。
  想来想去,李永芳忽然一拍自己的额头。心生一计,急忙将一个十分伶俐的亲随叫了过来。对其吩咐道:“你稍后前往军需官那里,挑上几只上等的肥羊,并催赶过去几条牛,担上十几坛的烈酒。定要与那郑家的少主见上一面?只说我感念他此次出兵助阵,故以些许礼物相赠,以来酬兵。最主要的,你还需设法与那个面具人沟通一二?告知于他,不论他想托付我何等为难之事?此都决计不是问题。只要他能够劝说的动郑森,肯挥兵挺进复城,去与守城的东北军誓死决战?我便都可一一答应下来,你这便去罢,本将在此等着听你的消息回来。”说罢,对其挥了挥手。
  那个军校急忙领了军令下去,这便准备出使郑森的大营不提。而此时在郑森的联营之内,这位郑家的大少爷,屏退了左右,却是仅余下自己一人,闷坐在大帐之中。琢磨着在白日,自己与那个东北军的主帅相互打斗之时,他对自己所说的那几句话。听上去,倒显得其十分的至诚,并不像是胡扯之言。难道说,自己的父亲死因,果然是其中另有蹊跷不成?只恨那个该死的面具人,竟私自打断了那个东北军主帅下面的言辞。否则,自己听完之后,也好能就此作出正确的决策出来。让他甚感疑虑的,就是唯恐自己做了他人手中之刀?
  而在郑家军的联营之内,在一处普通以及的帐篷之内,此时,正有二人面对面,彼此之间怒目而视着。其中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被锁在一张铁椅子上。双手双脚,皆都被椅子上的铁箍,给硬生生的箍住,丝毫动弹不得。而与之对面的那个人,却正是那个面具人。此时其手中正握着一根皮鞭,一双冷漠异常的双目,正透过面具上的那两处窟窿,死死地盯在眼前这个老者的身上。却听其忽然冷冷得对这老者开口言道:“我此次来,倒并不是为了每日这一顿与你身上的鞭刑?这一次,乃是为了来告知于你一个特好的消息。想来你此时已是晓得,郑家少主此番领兵前来,是与何人要舍命去决战一番的?不瞒你说,东北军最多不过三五日,便会被攻破城池,就此全面溃败,且各自逃命而去。因为,这里可并不是只有郑家一支军队?另还有一支八旗铁骑的军队窥伺在一旁。所以,这次,我想那位东北军的贼首唐枫,是难逃此番公道了。黄绝道长,你听了之后,心中可是已然气急地很?可是不是打算挣脱开这些锁链,咬我几口出出恶气?”这个面具人说完之后,挥舞起手中的皮鞭,也不理会是头还是其身上,只是尽情的对其抽打过去。
  正在抽打着这个老者之时,却忽然听得帐外有一军校,高声对帐内的人回禀道:“先生可在帐内?我家少将军想邀请先生过去商谈明日之战事?不知先生此时可否方便?如先生尚有要事在身,那且请先忙着?我自回去对我家少主回禀一声便可。”听那个军校的声音,倒显得有些耳熟?面具人这才将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掷在那个老者脚下。对其又是迎头盖脸的啐了一口,这才对着帐外的军校回复道:“无碍的,只是一些私事罢了。如今已然处理过了,我这就可去见少主,也好去与他商量一下,明日攻打复城的事宜?”这个面具人说完之后,是推开帷幔,迈步就出了大帐。
  第七百八十三章施琅巧计脱身去,万里西风夜正长
  ?第七百八十三章
  而等他出了大帐之后,借着大帐外面的火把,瞧了一眼此刻站在帐门外一旁的,这个前来向自己报事的军校。正是那个被自己当初叱命其回去报信的军校施琅,彼此可也算得上是老熟人了。便朝着他点了点头,与之客气一句道:“我当是何人?原来是施琅你呀?待经过这一场大战之后,你家老主的仇也可就此报了。而你也兴许,跟着升上一官半职的。”一边说着,一边径自朝着郑森的中军大帐而去。
  而那个军校施琅,却在其背后对其说了一句道:“先生尽管自去,卑职还另有差事在身,就不陪着您一同过去了?”只听得走在前头的那个面具人,从鼻子之中发出了一声嗯。施琅是转身就钻入到,在两个帐篷中间的,那一片漆黑的过道处。一直等着那个人走远了,这才闪身复又走了出来。
  又朝着那个人的背影张望过一回,眼瞅着他是一时半刻回转不来的,这才掉转过身,走进方才面具人所呆过的那一处大帐之内。可他刚走入大帐之内,迎面就望见有一个披头散发,且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尽显血迹斑斑的老者,此刻正被铁箍箍在了一张铁椅子上面。看他一副气息奄奄,且又浑身尽带伤处的凄惨模样,让人看上去,倒是甚为其心酸不已。施琅急忙走了过去,却是先俯下身,用手在其鼻下探试一回?
  感觉对方鼻中尚有呼吸,他这才放下一颗心来。不免伏在其耳边,低声对其招呼道:“这位老汉,你可缓醒一醒?你究竟是何人?却又因为何事,反被那厮给捆绑在此地?”施琅心中对那个面具人,是没有一丝好感。对其所行所为,亦是深深犹疑不已。更是对自家的老主,在那一日,突然中了对方的伏击,就此毙命在那十分混乱的战场之中。也是怀疑的紧,本想把自己的心中疑虑,去对那个郑森讲说一番?
  可上次才刚开口对其讲出一句,自己怀疑老主,并非是被东北军所杀的言辞?就被郑森劈头盖脸的一顿斥骂,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本应当因战功累计,而升迁为校尉之职。却也就此没了音信,看起来,十之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是当一个军校的命了?而今日,他在奉了郑森的军令,前来传话与面具人。方才走到帐外之时,却就听得帐内有人正抡动皮鞭,以及那鞭子不时抽落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听得施琅就不免为之一愣,在军营之内,如何竟会有拷打之声?而那个被拷打的人,却又会是谁呢?本来就对这个面具人深表怀疑,此时又遇上这么一桩子事情?更是让他对此疑虑重重起来。等对那个面具人将军令传到之后,又猫在暗处,一直等他走远,看起来在这短时间内,他是绝不会回来的?
  施琅这才钻入大帐之内,走到老者的身旁,对其低声询问道。如果,果然那个面具人,背着人不知道,暗中做下了如此违逆之事?那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虽然自己仅仅是一个军校罢了,并无任何能力来替这老者出脱?可想来,还能偷偷将之放走吧?当然,首先是这个老者,果是一个被屈受冤之人。
  却见这个老者慢慢将头抬了起来,先是打量打量,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军校。这才对其试探着问了一句道:“你莫非不是那个逆贼手下听令的人?”却见施琅摇了摇头,这才叹了一口气,继续对其开口往下言道:“我并不是什么歹人?我乃是冰雪城内的黄绝道士。只是,因当初,偶然在你家老主的大营之内,发现了一个昔日的东北军中的叛逆之人。这才舍了自己的一条性命,一路追查至此处。可后来,却是我自己不加小心,以致最后,反而是中了其奸计。遭受到他的毒手,被他以一种十筋散麻翻在地。这才被捉到此处来的,这位小哥,你若替你家少主打算?那就尽快将我给放了,你可要晓得,你家老爷并不是被东北军所害死的……?”还没等这个老者继续往下说,忽然听得大帐外面,有人高声问了一句道:“何人在帐内私下与人犯交谈?莫非不晓得,我家将军早已颁下严令,禁止任何人至此盘问人犯的么?”随着说话声,就见有两名军校走入大帐之内来。却是一眼瞧见了施琅,此刻正站在那个老者身旁。不由一脸狐疑的,上下瞧了瞧他?
  便听其中的一个人对其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手下军校?如何竟敢私下闯入大帐之中来?”另一个人则是趁着此时,闪身去将大帐的入口,便给用自己身子拦挡住。一手把持着腰下的佩刀把,一双眼睛,紧紧盯在此人的背后。以待他若是有个轻举妄动?便立时拔刀,将其给废在此处。
  施琅心内倒是不惧此二人,可就担心一点,生怕那个面具人万一在此时赶了回来?在若碰到自己,此刻正好站在他的大帐之内,那定会对自己升起疑心来的。便先镇静一下自己的心绪,这才故作狂妄的,对着二人也是没有好声的呵斥道:“我家少将军,特命我来看看,此囚徒今日过得如何?以防他在突然地死了,以致在将来没有了对证?如不是我今日过来的巧?倒还不曾发现,你等竟然私下拷打与他?而打也便打了,怎么说?也当让其能有一口气吧?可竟连一碗水都不与了他去喝,分明就是要他早日升天,借此破坏少主的大计?你等还不赶紧的,去弄一壶茶水来,好好让他喝个饱?”施琅夹枪带棒的,对着二人没有好脸色的怒斥了一顿之后,是挑开帷幔就此怒不可遏的走出大帐而去。
  这么一番毫无来由的言辞,顿将这军校二人,给说的怔愣在当场。竟一时,不晓得自己二人该如何是好?自己家的那位是不好得罪的,可那位郑家军的少主人,岂又是好得罪的?“今日的这件事,依我看,就莫要与将军去说了?也免得你我在他的跟前讨个没趣。我这便去替这个老不死的打上一壶茶水来,你且在此地看守着他,我去去便回。”其中的一个军校也担心,这个老者万一真的死在这帐内,再给二人带来不小得麻烦?急忙对着另一个军校支语了一声之后,便走出大帐,打算去给那个老者打上一壶茶水去。
  第七百八十四章斑骓只系垂杨岸,车走雷声语未通
  第七百八十四章
  而施琅走到一处没人所在,也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好险。()擦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便带着满腹的心事,身子就此没入到连营内的黑暗之处。此时,那个面具人,也正走进郑森的大帐之内。迎面却见有几个人正站在帐内,与那位少主说着什么?便一时想要先退到帐外再等上片刻,待其商量完了之后,自己才进去。
  却忽然听得郑森开口,对其招呼一声道:“先生既然来了,就莫要在退出去了?这几位乃是奉了李将军的军令而来的。特为与我军送来劳军之物,而我也正好让这些人将回礼带过去?先生且在此稍待片刻,待我与他等说完了话之后,还有要事要找先生商谈一番的?”说罢,却又与那个军校笑着道:“你回去,替我向你家将军多多拜谢一番。就说,小侄我领了他的这番恩情了。另有一份薄礼,尚需这位兄弟带将回去。来人呀,将我的谢意与这位兄弟带回去?呵呵,都是出自福建的特产,送与你家将军尝一个鲜。”说完后,便挥手令人托了一盘子的东西走到近前来。
  这几个前来送礼的军校,也只得伸手将之接了过去。还待要与之说上几句什么?可就听得郑森开口又吩咐道:“给这几位兄弟,一人打赏一两纹银,以作跑腿之资。顺便,替我将这几位兄弟送出联营去。”那几个李永芳派过来的军校听了之后,也晓得对方,此时是硬生生地要撵自己几个人离开这里。无可奈何的,只好与这位少将军拱手一礼,随即辞别出了大帐之外。眼瞅着那个面具人就站在一旁,却无有一个时机,能与之交谈一下?也好能替自家将军打探一下,他到底是打个什么主意?又是想要如何来帮衬着八旗铁骑,去击溃与东北军?
  可无奈的,是众人背后跟着二十几个郑家军的军校,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这几个人。一个个的手中握持着刀枪,没有一副好脸色的,将这几个人半押半送出军营。这几个军校,只得垂头丧气且带着满腔无奈的回转八旗大营,来向自己的主帅李永芳交令。李永芳听了那个军校的回禀之后,一时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得将此事暂且先搁置下来。打算先看一看,这位郑家的大少爷,其下一步却又有何种的打算和举动?而后自己这面在定下,该如何应对其手段之计较?也好能就此定下个望景生情之对策。至于这位郑家少爷,会不会与东北军冰释前嫌?李永芳对此倒是没有一点一丝的担忧,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郑森即便对此有些感到怀疑?可也不能对于眼前的,这摆在明面上的杀父仇人不理不睬吧?虽然,今天那位东北军主帅也苦口婆心的对其劝说了一番。只是这效果,似乎不是很大,且还好悬被郑森一刀要了命去?而这也到正好中了李永芳的下怀,巴不得,这两位最好是斗个鱼死网破的?
  夜色沉宵,月儿依旧是挂在了西陲角处,发出一片淡淡的清辉。无数的繁星,俘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点点如同萤火之光,闪烁个不停。今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睡。有人却是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而始终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入睡的人,一个便是报仇心切的郑森。此时,不由也对其父的死因,升起了一些犹疑?可对于这位东北军主帅所言之事,此时连半信半疑都谈不上,只是有所疑惑罢了。而这点疑惑,主要还是因为面具人,竟突然擅自插言,而打断了那位城主要讲却没有讲出来的话,且又看那个冰雪城主的面相显的十分的郑重,不似在说谎?这才由此而引发出来的疑窦?而另一个人,就是李永芳和那个面具人。李永芳是因为不晓得郑森,其最终的打算到底是什么?是只诛杀了唐枫一个人?还是将整座冰雪城彻底铲平?而那个面具人,亦是对郑森感到有些不太放心起来。唯恐被其查探出来,其父真正的死因,从而使得自己的这一番筹谋多时的计划,可也就此灰飞烟灭。
  倒是身在复城之内的这位冰雪城主,还有二来和曹变蛟三人,这一夜睡得,简直是往常所少有的这么香甜。一道光线,自天际浮了起来。随之而起的,是一片嫣红色的朝霞,裹缠着一颗红红火火的球体,突然在那天地的接壤处喷薄而出。瞬间,已是行驶到了空中,抛洒下万道红金相掺杂着的光色。
  这红色金色的光,竟将把守在营帐周围的这些军校的脸上,也都镀上了一层金红之色。此时再复城内,唐枫和二来在天刚交五更之时,就已然起了身。一准知道,这位郑森今日肯定会试着前来攻打一下复城?故此,早已经将城内所有能调动过来的军校,全部都调集到了东门和南面城门这面死看严守。只待,今日先将这城池守住,再回头寻个时机,去与郑森好好商谈一番?至于如何能使他相信,那位郑芝龙并非是为自己所杀的,此事尚需徐以图之。
  而这位东北军主帅,此刻倒也并不是一点办法都不曾想出来?最主要的,就是将郑芝龙的尸骨重新挖出来。作为验证,摆在郑森的面前。想来这桩谜案,也定会就此水落石出。可如今又如何能出得了城去?即便出了城,那个郑森难道说,他就肯秋毫无犯的放了自己过去?让自己顺顺利利的,能去将他爹的尸骨挖出来,而后摆在他的面前以作凭证?即便他肯了?那面可还有一个八旗铁骑,正守在一旁对东北军虎视眈眈呢。估摸着,这头自己刚一要出复城的城门,人家那面,可也就把刀磨的快快的了。而郑森是一夜没睡,天色刚刚明亮起来,就已经吩咐军中的伙头军们,开始准备好早饭。以待用过了战饭之后,便即刻出营去与东北军亮开阵势,誓要与之一决雌雄?而在八旗的阵营这面,李永芳一听手下的军校回禀,郑森的大营一早晨就有了动静。并可见到,在营内有无数的炊烟,正袅袅的升将起来。李永芳当下可也就猜到了,这个郑森是打算想速战速决。大概,是因为郑芝龙一死,老郑家顿时也跟着便起了内讧了?看得出来,这个郑森此番出兵,可并不仅仅是要替父报仇这么的简单?还有要借着这一场胜仗,来巩固他在郑家的地位。大概,这才是他这次出兵的主要目的吧?如要是这么说来,那自己可到无需对此担心了?因,不论其父到底是不是被东北军所杀的?如今的郑家上上下下可都晓得,郑芝龙是死在了东北军之手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东北军做了也好没做也好,都得出来一个人来顶这个帐。而对于郑森而言,不管这东北军是不是被人屈枉的?都得拿他等来开刀。以借其脑袋回去,好能够将自己的少家住的位置坐稳妥了。
  看起来,东北军与郑家军定会在今日决一死战,今朝倒是有一场好戏可看了。李永芳面上不禁浮上一丝的阴笑,也立即吩咐手下八旗铁骑早早开饭。并又吩咐人,时刻留神着郑森营中的动静。只待他一出了大营,并渡过了大洋河之后,自己这面也立刻挥兵而出。而李永芳此举,倒并不是为了给郑森去助拳,或是站脚助威去?
  相反,纯粹就是抱着看热闹目的去的。果然,八旗大营这面早饭刚刚用罢。就听得从郑森的联营之内,突然响起三声惊天动地的大炮声。李永芳急忙将茶盏,向桌案之上一敦。急忙吩咐身旁的近侍道:“快去吩咐打开营门,即刻出兵。但让尔等千万都莫要离的复城城墙前面过近?只需陈兵在远处即可。”吩咐完了之后,也急忙在身边军校的帮助下开始顶盔贯甲,将宝剑挂好了,迈步就出了中军大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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