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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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年岁关系,跟刘志武不同,刘志文平日里十分低调,深居简出财不露白,如果不是当地与刘家相熟多年的,根本不会想到这样一其貌不扬的独臂小老头会是叱咤风云的走私大王刘志武的亲哥哥。他并不担心自己被宋朝度认出来,站在那掏出电话假装通话,其实侧耳倾听。只听宋朝度用轻蔑的口吻对年轻人说:“屁的人物,不就是有几百条枪和一群乌合之众吗?他还能干过武警海防部队?虎丘兄弟只管放心,哥们儿有个朋友的兄弟在老毛子那边干雇佣兵,他给我介绍了几员狠将,公的他白给,私的他更不是个儿,咱们是什么档次的?他刘志武是什么档次的?兄弟你就瞧好吧,看哥们儿怎么捏死他给小弟妹出气。”
  那叫虎丘的年轻人抬腿在宋朝度屁股上轻轻一踢,笑骂道:“跟你说多少回了,这小弟妹不能乱叫,你要叫就直接喊弟妹,什么叫小弟妹?得了,刘志武那事儿你心里有谱我就放心了,不过你那动作最好快点儿,别夜长梦多让丫把财产都弄出国,最后闹一鸡飞蛋打白忙活。”宋朝度比划了一ok的手势说:“兄弟你只管放心,四面八方的大网都张开了,丫钻地都不好使,除非有比咱们兄弟份儿更大的人对丫也感兴趣横插一杠子,不然他刘志武死定了。”
  刘志文眼见这个叫虎丘的青年与宋朝度说话时隐有居高之势,不难揣度这年轻人的身份颇不一般。一想到宋朝度之上还有如此人物等着对付自己的胞弟,他的心便一阵阵起急。暗恨这不知进退的老二积攒下泼天大的财富有屁用,终于引来一群杀星的觊觎。接着他又听到叫虎丘的年轻人向宋朝度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忙你的去吧,我这儿来一朋友,本来是来看我的,结果一到甬城就出了点事儿把人给撞了,我先上去看看了,回见吧。”二人告辞各自离开。
  刘志文眼见宋朝度上了那辆玛莎拉蒂在一群黑色轿车的簇拥下离开,叫虎丘的年轻人则信步走进了医院大楼,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一路跟随径直来到急救中心,只见前面年轻人寻到一名黑汉后迎上去热烈握手,似在寒暄客套。接着老远便听到黑汉不满的声音说着:“拉倒吧,别跟我扯犊子整景儿,你刚才跟宋朝度那瘪独子唠的那么热乎,你不知道我跟他不对付吗?”年轻人陪着笑脸解释着:“哥哥,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跟宋朝度也不过就是在一件事儿上合作一下,我让他帮我办一个人,完事儿之后他爱哪哪去,兄弟照旧像过去一样不尿他。他能跟哥哥你比吗?”
  黑汉把眼一瞪道:“你小子给我滚的远远的,就看不得你们几个坏蛋算计人,尤其是你,好的不学偏要跟宋朝度那号的学,在北边把你家老爷子的脸都丢干净了还不够,又跑南方来继续闹,我他妈看不惯。”黑汉越说越激动,最后竟逼着叫虎丘的年轻人赶紧滚蛋。年轻人连连赔笑脸一句重话也没说,全无刚才在宋朝度面前的轻松自在,最后被臭损一通后灰溜溜的走了。只剩下黑汉唾了口吐沫后站在那,不时往里张望。
  刘志文的电话响了,马翠花刚做完全身检查在急救中心给他打的电话。二人在走廊相遇,马翠花一指黑汉叫道:“就是这黑小子开的车。”刘志文见黑汉走近,不动声色问道:“你伤到哪里没有?”马翠花晃晃腰和臀,摇摇头道:“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他,万一以后有什么事呢?”见刘志文似无计较之意,便又叫道:“你弟弟那么大能耐,让他找几个人来……”话说了一半儿就让刘志文堵住了嘴,说道:“你给我闭嘴!”接着抬头打量黑汉一番后问道:“撞我老婆的人就是你?”
  黑汉点头道:“可不是咋地,我是外地来的,也是人生路不熟,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不过没关系,我这人最讲道理不过,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刘志文眼见机会难得,虽然心中尚存一丝疑虑,但总要先抓住机会再慢慢试探。连忙说道:“又没撞怎么样,赔什么赔?你要真是过意不去,不如请我喝顿酒,我最喜欢跟北方汉子交朋友。”黑汉慨然应允。
  两个小时后,医院附近一家中档酒店内,黑汉喝的舌头渐大,已经直呼刘志文为老哥哥。更是把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刘志文做梦也想不到这黑汉竟是当今在朝的七大常委中的胡副总的亲儿子叫胡建军。刘志文起初难以置信,直到后来这黑汉打了个电话竟真的把吴东商贸的天之骄女谢抚云叫来给他开车,口呼堂妹一口口叫的无比自然,刘志文这才确信自己是遇上贵人了。但见这位胡大少果然嚣张无比,对谢抚云说酒未喝完,硬是让这威震东南商圈的凤凰女车里等着去,最后气的谢抚云赌气驾车离去,不大会儿还是派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司机来。
  刘志文之前有听这位胡大少说起他看不上宋朝度的事情,他毕竟见识不深思虑不详,这会儿趁着酒劲儿便把宋朝度正在迫害他弟弟刘志武的事情说了。没想到这胡大少一听便火了。跳着脚骂起宋朝度来,缺阴德的王八犊子,瘪独子,臭无赖,妈拉巴子的一顿臭骂之后,拍着胸脯说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公有天管,老天不管老子管,刘老哥,你弟弟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他宋朝度不是想整死你弟弟吗?我他妈偏不让他如意,我把你们全家都送加拿大去,我看他姓宋的还能追到加拿大整你们去?”
  第273章 上谋者,成败无关周密否
  刘志武接到乃兄打来的电话,说是结交了一位大太子党,不但实力超强远胜宋朝度之流,而且豪侠仗义助人为乐。刘志武连一个字都没相信,第一个念头便是哥哥急病乱投医遇上骗子了。挂断电话后给刘志文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居然得到证实那人竟能一个电话把谢抚云唤去,三言两语又给气跑了。谢抚云是何等人物刘志武岂会不知,听闻此事后顿时重视起来。他并不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良机美事儿,在他想来这件事陷阱的可能性要远大于馅饼。在他的印象里这群红三代,说他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都是在夸他们善良,确切的说这帮人个个都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但多个朋友多条路,他还是抱着姑妄一试的心情告诉乃兄一定要招待好此人,自己随后就到。
  当刘志武急匆匆赶到酒店的时候,那里已只剩下刘志文一个,转告他那人一句话,三日后就把刘志文一家两口先一步送到温哥华,绝不食言!刘志武难以置信,问哥哥那人有什么要求吗?刘志文摇摇头说,那人就是一个劲儿的骂宋朝度,然后就说要给他捣蛋,偏不让姓宋的得手。刘志武问那人叫什么?刘志文神秘兮兮的说:胡建军,不要告诉别人。刘志武苦笑不已,觉得这事儿八成是一大纨绔酒后胡言逗自家老哥玩呢,不然,不要告诉别人的事情怎么会让他知道?所以也就没太在意。
  三日后,刘志文两口子突然失踪。刘志武发动手下全部力量疯狂搜寻无果后才猛然想起那个承诺。
  次日晨,刘志武接到了刘志文夫妇在加拿大打来的越洋电话。号码是温哥华地区的,声音绝对是刘志文的。紧接着下午便有人登门拜访,说是奉了胡大少之命前来帮助刘志武向海外转移资产的。这人倒是实在,直言不讳说:“胡少办这件事也并非全无风险,一句话要刘志武财产的三成,另外七成全部转给刘志文在海外的账户。刘志武哪里会就此放心,至此他已完全相信刘志文一家已身处加拿大,他不放心的是这个手眼通天的胡大少会不会言而有信?他那些财产转移到哥哥名下后,会不会很快被这位胡大少弄走?”
  刘志武跟来人说要考虑一下,另外变卖资产也需要时间,希望能容限三天。那人说变卖资产的事情胡少已经替你考虑妥当,你名下的不动产一个大子儿也带不出去,直接象征性一千万卖给胡少,我们能帮你转移出去的只有你账户里的现金和你一家五口人,至于其他的三姑六婆七叔八舅只能各安天命。
  正这时,刘志武之前拜托在燕京为他打探胡建军其人的朋友来了电话,告诉他胡建军确有其人,而且在京城太子党圈子里豪侠仗义之名颇盛。刘志武心头顾忌再减几分。
  那人有些不耐,说他办事太不爽利,还说胡少做事向来只凭义气和感觉,你若不肯信任他,很简单,大家一拍两散。说罢就要离开。
  刘志武确实已经走投无路,宋朝度逼迫倒在其次,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于传闻中的那个东南新政和那位代天巡狩的钦差大臣李援朝。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活路。上次投效谋门,座师谢松坡一开始倒是挺欢迎的,拍着胸脯说会助他一臂之力渡过难关,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没了动静。这位天上掉下来的胡大少已经是除了鱼死网不破外他眼前唯一的出路。
  他拿起电话再给刘志文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结果依然是兄长很安全,人在温哥华,让他务必相信胡大少,他们一家两口会在温哥华等弟弟一家五口来团员。无论是声音还是口音都是刘志文无疑,而且这次还增加了嫂子马翠花的声音。两口子的语气里均不带半分勉强,显然并未受人挟持。哥哥一定是信得过的,就是这位胡大少太难说了,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这位胡大少确有其人并且素有侠名,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下子要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该何去何从?刘志武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
  葡萄架下,李虎丘躺在椅子上端详着嫩叶上一只青虫在练习大难度的攀岩动作,它倒着身子攀住一片叶子往前缓慢蠕动着,十分钟过去也只挪动出半片叶子的距离。贼王心声感慨道:“这活儿的技术难度还真是够大的,走错一步就没有机会重来一次,所以还是要慎之又慎呀。”
  程学东坐在石桌旁捧着一本卫公传看的津津有味。闻言抬头道:“此事成败不在周密与否,而在于刘志武的心到底有多急,钦差大人的尚方宝剑距离他阖家老少的脖子有多远,一个人的心若乱了便容易出错,就算他已是一代私枭霸主级人物,火燎眉毛的一刻也会暴露其旧日亡命赌徒的本色!”
  李虎丘坐起身,看着面前这位月薪三千,却在帮自己谋划百亿资产的昔日教书匠,道:“程先生看来信心十足啊?”
  程学东放下手上的书,看着贼王,点点头道:“龙头其实比我还有信心才是,要论对世情人心的把握,自由社乃至整个江湖无人能与你媲美,我看你心中慎之又慎的事情似乎另有所指。”
  李虎丘嘿嘿一笑,岔开话头道:“借你吉言,刘志武这件事若是办成了,你居首功,马向东居次,给你加薪是一定要的,你说说加多少合适?”
  程学东左右看看,道:“不告诉我老婆,随你加多少,要是让我那个丈母娘妈妈晓得了,搞的家宅不宁还不如不加。”
  李虎丘笑道:“那是因为加的少,虽说欲无止境这话不假,但世间给人提供的享受却是有限的,给你的月薪翻一百倍,估计她们有什么想法也都满足了,还会家宅不宁吗?”接着又正色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程先生在自由社不占股,工资拿的高些原也是应当的,什么时候家宅又不宁了咱们再加。”
  士为知己者死,如何评判对方是你的知己?认可你的价值无疑是一项重要指标。程学东心头温暖如火,却赶忙摇头道:“只言片语之功,哪里配得上加那么多?龙头这般待我,让我惭愧无地自容啦。”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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