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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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社,李虎丘?中年人吃了一惊,猛回头看了一眼,但见病房门前站定一年轻人,身材欣长,面色苍白,看眉眼相貌可不正是四年前在黄宝江家中当着自己的面盗走鹤鸣图的那个华夏贼王?原来这中年人正是当初在黄宝江家中保镖护院的洪拳名家李鸿图。
  既是旧识李虎丘索性走过来相见,只见李鸿图还是四年前的样貌,站在那雄风依旧,只是低垂着一条右臂隐隐抖动。贼王一下子想起当初正是这条手臂打出的一拳,让自己几乎接不下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黄宝江倒了,文物走私集团背后的杨牧峰也倒了,而他李虎丘如今却已非昔日的独行大盗。他有一干文武兄弟和蒸蒸日上的自由社基业。想到这些不禁心生感慨,道:“想不到会再遇上你,四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原来你已在陈天浩身边做事。”
  李鸿图也万万没有想到昔日武道境界略逊自己一筹的少年贼王如今竟已是如此人物,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再遇上你,当初让你在我面前盗走鹤鸣图,心中还着实不忿了一阵子,如今四年过去,我却连你的一个兄弟都敌不过。”
  李虎丘问道:“手臂不要紧吗?”李鸿图摇头道:“无妨,骨裂而已。”他面露犹豫之色,李虎丘看出他似乎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李鸿图面露郑重之色点点头道:“贼王,我知道你已今非昔比,就凭你身边这两位兄弟,陈先生手里的武力就远远逊色于你,所以我有几句话想仗着昔日你我一点香火缘斗胆说出来。”李虎丘道:“你说吧,我听着。”李鸿图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陈天豪,一声长叹后说道:“其实陈先生的为人绝非外界传闻那般,这几年我在他身边学到了很多道理,也明白了黄宝江做的那些事都是错的,陈先生热心公益乐善好施之名在申城早名声在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弟弟,凭他做的那些事,任谁也挑不出一个不字来,这次的事情起因错不在陈先生对吧?他和太太夫妻感情甚笃,陈太太的心脏一直不大好,他们夫妻早在半个月前便约好了王教授今天做这台手术……”
  李虎丘点点头,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道:“此事确实是我不对在先,至于他的为人如何还要另当别论,等我忙过这阵子跟陈先生见了面,一切都能见分晓,我希望能跟陈先生成为朋友,世事难料,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能成为朋友,是友是敌也许只在一念之间,我只希望你能把我李虎丘的为人跟陈先生说明白。”
  ※※※
  为策万全特意将张永宝调回医院与尚楠一起守护陈李李。顺便也算给王教授找了一个谈话的对象。武道宗师和外科医生都可算是世上对人体最了解的人,他们之间倒也不缺少共同语言。贼王带着燕东阳急匆匆赶到地处杭城新成立的福德堂旗下新企业,福德翡翠珠宝集团大楼。寻到母亲问起静慈斋之事。
  燕雨前对儿子的要求从无拒绝,立即联络起她所认识的静慈斋中人。很快得到答复,小仙师关静宁对陈李李的病暂时还无能为力。虎丘听罢顿时心凉如冰,现在只剩下自古华山一条路了。董师傅已经把手术成败的几率和关键跟他说的很清楚,无龙脂香七成把握,有龙脂香十足把握。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李虎丘有一线机会都不会拿陈李李的生命冒那三成失败的风险。
  这龙脂香该怎么取?在回甬城的路上李虎丘在电话里跟董兆丰商量,老爷子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告诉虎丘,乐文夫那老头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如果你用非正当的手段拿到龙脂香,那老头知道了一定会撒手不管。到时候你找谁给你那二媳妇金针渡劫去?这老头向来喜欢萧落雁,对于贼王的风流行径和家中的小狐狸精都有点情绪。李虎丘对此心知肚明,只得在电话里赌咒发誓说绝不会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去弄龙脂香。董兆丰语气郑重的告诉他此事断断不可儿戏,不仅关乎乐文夫的态度,还关乎政府的民族政策,目前的接班人是中生代的领袖,现在的民族政策都是他几年前亲手制定的,目前藏区形势逐年好转,你要是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他的千秋大计,于公于私后果不堪设想。
  李虎丘挂断电话后坐在车里仔细思索,燕东阳把按照虎哥之前给的方子熬出来的药递给他,说道:“帮我熬药的那位老中医说这方子是虎狼猛药,只有元气尽丧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才适合用这么猛的药……”李虎丘笑意淡然:“药是我自己开的,喝下去后果如何我会不如你知道?老鳖血,几百年的老山参,还有其他那些药,凑到一处正是相辅相成如火上浇油,人体是水,药是火油,遇到一处岂有不血气飞腾之理?如果是普通人喝下,只怕用不了三分钟就得爆血管,但你别忘了虎哥是什么人。”李虎丘一把接过,张嘴便要喝,燕东阳一把按住他手腕,说道:“虎哥,补药吃过头的苦我敢说没人比我更有体会,老中医说的对,你这样补法是在毁身体,就算你武道高深,也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李虎丘神色一冷,问道:“如果躺在那的是妮娜,易地而处你会如何选择?”燕东阳微微一愣,虎丘举起保温桶一饮而尽。不大会儿,气血翻涌面色潮红。李虎丘默运心之导引术,将体内气血按照八卦掌的套路行开。片刻之后,他的身上已冒出蒸腾的气体,这是药性太过温热随气血遍行全身时将体内水分蒸发造成的现象。燕东阳把车停在路旁,静静陪在虎哥身边。只见他眼角唇角无不在抖动,显然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铁打的汉子此刻却被体内灼热的气血折磨的终于按捺不住,忽的一下站起,头重重的撞在车顶上。燕东阳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贼王身体里的力道涌出如山崩似海啸,燕东阳明显感受到他胸腔里那世上最强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力道,竟如巨鼓擂动!东阳身具巨罴之力几可称天下第一力士,全力以赴与之相抗,犹自不能完全压制住贼王心中振奋出的狂暴力道!燕东阳第一回产生力不从心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燕东阳无穷的潜力都已耗尽,贼王的心脏跳动声渐渐弱下来。身体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失控挣扎。
  咳……咳……咳……贼王连咳不断,睁开眼,苦笑道:“可他妈烧死我了。”燕东阳说我去给你弄点水。被虎丘一把拉住,摇头断续道:“别,别去,咳……咳!我现……咳……咳!在五内如焚。长舒了一口气,续道:你给我喝水便等于往烧红的铁上浇水,真想要你虎哥的命吗?”燕东阳见他每咳一下便有几点血花从口中喷出,大惊失色问道:“虎哥,你……”李虎丘摆手道:“无妨,只是断了肺叶经,其他地方的伤全好了,这辈子恐怕都要跟这咳嗽的毛病战斗了,我修的是心之神道,伤肺好过伤心,今后心之神道要有大成圆满的一天,说不定还要感谢今天这场机缘呢。”说罢又是一阵剧咳。
  燕东阳自知无可奈何,看李虎丘面色虽然越咳越红,但已看不出之前元气大伤后的虚弱,心知他所言不假。又问道:“虎哥,董老师说取龙脂香,坑蒙拐骗偷都不让干,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李虎丘眯起双眼,一声长叹。
  月憩园,碧水龙潭,有缁衣无发白玉观音妙相无边。
  第289章 爱恨难,心欲难解妄求仙
  求精进,还道于真而甚远。欲德行,缘何常存罪过心?人生孤单角落,寂寥难过心酸。是否该求欢,是否该否认?我心有如秋叶飘,乱了行深波罗蜜。聂摩柯写下最后一个蜜字,将白绢拾起,看罢多时喟然一叹,信手丢进火盆里,看红炭迅速将白绢化作青灰。是那邪药乱了她的心?为何她忘不了那一天的荒唐,总想起那个男人和他身上那个丑陋肮脏的龌龊玩意。胸中升腾起恨意,眼中的迷乱渐渐消散。目光里只剩下冰冷彻骨的恨意。至于恨的是指使龙锟钰以药物坏她道基的谢炜烨,还是用那肮脏丑陋的龌龊玩意伤害她身体的李虎丘,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谢松坡在门外说:“李虎丘来了!要见您一面。”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您一句话,我现在就为您摘了他的脑袋,管他是什么华夏贼王还是谁的儿子,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门一开,聂摩柯昂首步出,宝相依然,风采不减,绝世姿容令人惊艳。淡然的目光若仙子俯视,照人心魄。谢松坡只看了一眼便不敢逼视,低下头沉声道:“一切由您决定!”就算她道心被破已非完璧,谢松坡却依然敬她如仙。最难得是这份敬慕与师奴魔童的强大没有半点关联。聂摩柯微微点头,说道:“不要意气用事,那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谢炜烨,主要帮凶是龙锟钰,如果没有李虎丘,我现在已经成谢炜烨股掌之间的玩物,虽然如此,他玷污我清白之仇也一定要报!只是不争这一时而已。”
  “咱们现在首要对付的还是老祖他们,谋门的大部分资产都被他掌控,那八百吨黄金只用了不足一半,剩下近五百吨黄金存于何处只有他一人知晓,当年我父亲年幼体弱,虽为人王却名不符实,使得谢炜烨独掌谋门三十五年,谋门十师,以林启钢,郭兆铭,曾千钧,谢问潮四人实力为最,各个家产都在数十亿美金,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他现在能调动的资金何止几百亿美金,与之相比我们手上的实力太弱了,要想跟他抗衡下去就必须利用他跟自由社和李虎丘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必须区分好轻重缓急次序需分明。”
  谢松坡问道:“您的意思是见一见李虎丘?”
  聂摩柯神色不变,目光坚定,额首启唇:“见!”
  ※※※
  相见不如不见,不见又想见,见或不见都难回初见。聂摩柯当日要渡贼王归极乐,那时候她在他面前是装神弄鬼的摩诃无量上师。现在,她与他已有过共禅欢喜禅之缘,初夜竹下巫山云雨的经历。人非太上谁能忘情?不管是欢愉还是痛苦,那其中的滋味正值青春韶华之龄的她又怎能彻底忘却?对眼前的男人就算只有恨之入骨,却也等于把这个男人装进了她心里。
  李虎丘单枪匹马出现在碧水龙潭之畔。聂摩柯领着师奴魔童和谢松坡出来与之相见。
  “李虎丘,你还敢来见我?”碧水龙潭前聂摩柯喝问一声,身旁师奴魔童嗖的一下蹿了过去。李虎丘看着面前粉嫩的小朋友,遥想此人当年蛇蜕化龙最虚弱时被四大宗师围殴,令几十位国术高手殒于一役。一代魔君如今变成这个古怪样子,感慨之余不禁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来哉?我纵然打不赢他难道还跑不赢吗?”咳嗽数声接着说道:“你我之间已成唇亡齿寒之势……咳咳……咳咳!害你的人是一旁虎视眈眈的谢炜烨,你就算要报仇也该先找他,再说那天之后我可也没少受罪,你道救你一命那么容易呢?那天你虽然流了很多血,可我也疼了好些日……”
  “住口!”聂摩柯怒目金刚色毕露,小手点指贼王,恨声道:“你这无耻之徒,我,我要杀了你。”师奴魔童发出一声尖啸,作势欲扑,李虎丘把手一招,师奴魔童忽然急退挡在聂摩柯身前,一声枪响入耳,师奴魔童将射向聂摩柯的子弹劈落。却原来是贼王为防万一故技重施,让燕东阳暗中埋伏以狙击枪阴窥场间,对方若有异动便立即攻其必守,向聂摩柯射击。贼王说话前又轻咳两声,“何必一定要闹到图穷匕见的地步?你不是蠢人,我也非愚顽,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不如你我先谈谈条件,谈不拢大不了一拍两散,你要实在想动手我也可以奉陪。”
  聂摩柯黛眉紧蹙,问道:“你这是得了什么毛病?怎么一直在咳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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