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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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丘故作先喜后忧,道:“那敢情好。”一指那个被东阳扯去双臂的青年道:“他的事情你们也不计较了?”这话却是冲着许春江问的。招手示意他起来说话。许春江膝盖麻痹酸痛,身后那人扶着他站起身,道:“朋友不是一般人,我许春江最爱结交天南海北的好汉,既然大家有意结交,我许春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二栋的事情也是我们鲁莽在先导致的,我的兄弟我自会给他医治。”说着,命人将浑身浴血的二栋和面颊受伤那人送走。
  许春江说话的时候,神情淡定,语气自然,马春暖注意到他最后命人送走受重伤的二栋时曾使了个眼色。她想提醒虎丘不要轻信许春江的话。贼王却似乎当真对稀土产生了浓厚兴趣,一副利令智昏的样子看着许春江,主动伸手握住许春江的手,连说抱歉,欣然接受邀请。马春暖看着虎丘笑眯眯的神情,忽然有一种感觉,今日之事似乎并非巧合。她想起虎丘那晚曾跟东阳在帐篷外背着她说过要详查贺民生这个人。今天他们下车时,东阳本不想带上铁翎,也是李虎丘说了一句要想培养感情就得寸步不离,他才把这招眼的家伙带进来的。并且今晚她之所以会穿了这身宝蓝色民族服饰也是李虎丘的主意,说入宝山不能空手回,来一趟内蒙总要买一身蒙族姑娘的服饰回去作纪念。现在想来,这家伙让她打扮的这么招眼,分明别有用心。他想吸引的目标似乎就是眼前这个许春江,像李虎丘这样的人想要杀人何需费这么多周折?
  李虎丘三人随许春江等人来到大桌落座,彼此重新做了介绍。李虎丘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来自东南的商人,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包城的稀土,又介绍马春暖说是自己的助理。东阳则是司机。许春江全然不信,只是虚与委蛇陪笑客套,又在贼王面前把包城内的几个好友一一作了介绍。余下几人不算许春江,其余的在包城内被老百姓们合称为六君子,之前最先找上李虎丘他们挑衅的那人叫博日忽,是包城政法委副书记,检察院党委书记博日金烈的儿子。其余人等也皆是包城内非富即贵的头面之家的子弟。那个之前替许春江讲话的青年人叫李飞,是包城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李德兴的独子。
  席间,李虎丘酒到杯干,高谈阔论说起东南开埠国门大开的事情,又说昔日总理曾到过包城关心这里的稀土,太宗和今上也都先后来过这里就稀土的问题做过重要指示,夸包城是个风水宝地。接着谈到这几年稀土的行情一直看张,眼看海贸之门便要大开,这门生意大有可为。直夸贺书记和许春江的令尊许书记老哥俩守的是一座金山。
  许春江口蜜腹剑,心中发狠,只等自己的人马到齐便要把贼王三人拿下,只留下美人和巨雕。陪笑说道:“东南濒海,面向全球,做的是大生意,包城地处内陆深处,流通不便,有好东西却缺少好渠道,正需要李先生这样的有识之士助一臂之力。”说着,频频敬酒。
  李虎丘会对包城稀土感兴趣开始于聂啸林当日曾派谢炜烨来白云区那边买了一座矿。当时他们的打算便是借稀土贸易结好美国人。这事儿谈不到卖国的高度,华夏的稀土出口换汇势在必行,卖给谁都是卖。李虎丘后来就这事儿跟李援朝沟通过,听李援朝说起,稀土出口配额每年皆有定数,如果不是为了加入世贸,前些年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出口量。自从他担任商务部长以来,对于稀土出口的管控越来越严,这些人如果想把配额外的稀土倒卖出国,便只有走私出境这一个办法。现在有了摩柯和虎丘这层关系,谋门想每年拿到一定配额的出口权已不成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李援朝和李虎丘都不想这么重要的资源一直控制在乔家手里。每年的稀土卖多少国家说了算,卖给谁,乔家却有很大话语权,这才是贼王找到这里的根本原因。
  酒至耳热面酣,燕东阳连喝数瓶白酒,一桌子敬酒的人都趴下了,他还是神采奕奕的。许春江早看见外面的手下给他发出的信号,但因为对东阳的身手十分忌惮,才一直隐忍着不发。见东阳千杯不醉,他只好另想别法。起身说道:“今儿这酒喝的痛快,谁不喝多了不许走,李老弟,让你见笑了,人有三急,哥哥我去趟厕所,一会儿就回来。”
  李虎丘含笑说好。目送许春江晃悠悠走进厕所,回眸望大堂门口左右,几名戴墨镜的杀手,拎着五连发,双管猎枪和手枪杀气腾腾直奔他和东阳而来。
  第328章 奎木狼,何来四面楚歌声
  城郊,李虎丘和马春暖正就如何处理许春江一事争的不可开交。许春江手足被绑,躺在不远处地上伪装昏迷在偷听。
  “滥杀无辜?什么叫无辜?你去问问他自己,配吗?”李虎丘听上去很气愤的说:“酒店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没人敢报警,这正常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几个杀手明火执仗的拎着枪来要弄死我和东阳,是受的谁的指使?这样的人你也敢说他无辜?”
  许春江躺在地上绝望的听着,心里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是在厕所门口晕过去的,醒过来时已身在城郊,直到现在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他得到手下的暗示后借尿遁离开了一小会儿,之前酒店的人已经被清场,手下几个专事杀人业务,有在逃犯身份的炮手杀起人来从不手软,由他们拎家伙冲进来干脆利落的解决掉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外地佬,剩下的美女和巨雕归他所有,其他事情让人民警察们忙去。一切计划的好好的,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了呢?
  马春暖激动的说:“无论如何,你也不能代表法律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葛家三十几口人,张寒松和葛民的死,你们杀了这么多人还没杀够吗?”
  许春江听罢这话,吓的魂不附体。江湖消息比曹操跑的还快,口市姜半城在整个西北道上都是叫得响的人物,他的死讯许春江也有所耳闻,据说凶手目无法纪胆大包天且凶残嗜杀,当场杀死八人中还包括口市的副市长张寒松。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真凶,看他们行事作风,这女的真不像是在吓唬他。许春江心惊胆寒,只听托巨雕的年轻人不耐的说道:“虎哥,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把这龟蛋交给铁翎撕碎了就得了。”
  马春暖坚决阻拦,李虎丘沉吟片刻后说:“这孙子的底细咱们已经一清二楚,到底该不该留着他,我有个公平的法子,等一会儿我把他弄醒,问他几句话,他要是说的是实话,又愿意合作,我就放过他,他要是说假话,那就让东阳放雕撕碎他。”马春暖说只好这么办啦。
  许春江躺在那里听的一清二楚,听见有脚步声向自己走来,连忙调整呼吸继续装晕。燕东阳把他拎起来,伸手将他身上的绳子扯断,把他往地上重重一摔,疼的许春江哎哟叫出声来。睁眼便看见李虎丘笑眯眯蹲在他面前,眼底的笑意深不可测。许春江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对方问什么都实话实说。故作糊涂的问:“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虎丘恶狠狠的:“你他妈敢找杀手来杀我?想没想过落到我手里的后果?”
  许春江已知他有用到自己的地方,还要问自己几个问题,这副样子不过是虚张声势,因此心里并不如何畏惧。反而努力站起,挺了挺胸膛问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不过临死前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我是怎么落到你们手里的?”
  李虎丘点点头,说:“行,到这地步了还敢跟老子挺腰子,算你是个汉子,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
  杀手们直奔虎丘和东阳而来,李虎丘只作不见,笑嘻嘻站起身也说要上厕所,李飞等人拦也不是跟着去更不是。稍稍犹豫的功夫,贼王已离席,脚下使了个缩地成寸的功夫,大脚趾抠地身子平着往前窜,看着动作幅度极小,速度却奇快,几步便到了洗手间。身后的杀手们被东阳打的鬼哭狼嚎时他已追上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的许春江,探手拿住他的脖子将其弄晕。
  大堂上,东阳一手托着铁翎,只用一只手,举手投足间已将几名杀手放倒在地。夺过一把五连发,回身一枪打碎一瓶酒。喝道:“谁他妈敢乱动,我一枪打爆他的头!”李飞等人本来见杀手们吃亏才想到要报警,一个个正手忙脚乱往外掏电话,东阳一枪碎瓶,这些人吓得个个噤若寒蝉,停下动作。燕东阳说:“都给我抱头趴地上,不许乱动乱看,等我们离开这地方随便你们找什么人来,哪个敢不听话,这酒瓶子就是榜样。”
  李虎丘提着许春江会同东阳和马春暖,出门上车从容离开。出城的半路上,马春暖先是兴奋的夸东阳太帅了!又问李虎丘,抓这个人出来做什么?李虎丘说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马春暖嗤之以鼻,逼问李虎丘的实话。虎丘说:“自由社对稀土生意感兴趣,这个人是关键。”马春暖奇怪的问:“你的目标不是贺民生吗?”李虎丘说:“贺民生的弱点便是这个人!”马春暖不解。李虎丘神秘一笑说:“贺民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马春暖似有所悟,一指昏迷不醒的许春江道:“你是说他是贺民生的……”李虎丘嘿嘿笑道:“每一个杰出的男人总要有几件风流韵事相伴,开国那几位除了总理外,哪一个不是风流不羁之辈?太祖咱就不说了,就说一说与太祖他老人家焦不离孟的那位老元戎,当年在红区遇上国军围剿,第五任老婆老婆挂了,才死不到一个礼拜,尸骨未寒,他老人家就急火火又娶了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大姑娘,后来不也都被全国全军视为敬爱的总司令?”马春暖说:“你这话说的可有点不凭良心,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没有这位老人家,你爷爷早就死在那场浩劫里了。”
  李虎丘说:“有点扯远了,就说这个贺民生,他和白云区的许海川是表兄弟,差了足有十岁,贺民生命苦,出生时父母就被日本鬼子弄死了,是他姑姑把他养大的,在他二十多岁时,许海川的父母矿挖煤遇上地震被埋了,当时许海川才十四,贺民生当时已经在包钢厂任冷轧车间技术员,便收养了表弟许海川。”马春暖问:“后来呢?”李虎丘说:“十年后贺民生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包钢厂总工,许海川却是包钢厂一个普通工人,贺民生工作能力突出,业务水平很高,唯一的遗憾就是跟老婆连着生了三闺女,有一阵子他跟包钢厂会计处一年轻女人好上了,结果那女的怀孕了,贺民生就让自己的表弟娶了她,后来那女的就生下了这个许春江。”
  马春暖问:“那许海川就甘心当这个活王八?”李虎丘笑道:“如果说贺民生是包城的秦始皇,许海川便是白云区的隋炀帝,贺民生送给他的顶子是绿的,这家伙在白云区整个就是批发绿帽子的。”马春暖听到这儿呸了一口,骂道:“无耻!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李虎丘说:“傲骨铮铮的傲骨通常只有被敲碎了才会让大家知道,对于有些人而言,宁肯背个无耻的骂名天天在温柔乡里快活,他们的想法是,人生苦短,浮名太虚,何不及时行乐?”马春暖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李虎丘嘿嘿一笑说:“自由社这么大的家当,我这个大龙头想要弄清楚一个人的来龙去脉还是有几套散手的,自由社里有一老一少两个老江湖,专门负责跟各地的江湖朋友打探消息,贺民生的事情多日前我便让他们着手调查了,这些事情在包城官场流传多年,想要打探并不难,甚至连这个许春江自己都清楚贺民生跟他是什么关系。”马春暖说:“原来如此。”又说:“你们闹这一出,楚烈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知道。”李虎丘说:“所以要抓紧时间办。”嘻嘻一笑道:“请你帮着演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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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春江弄明白自己是被李虎丘逮来的以后,气势依然不减,昂首挺胸说:“李老大好身手,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李虎丘喝道:“你当真不怕死?”许春江居然负手闭眼不理他。李虎丘心中好笑,这厮还挺会装的,心想,戏演得差不多就行了,别弄过了露馅就白费心机了。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带种,有几分青皮颜色,哥们儿生平最敬不怕死的好汉,今儿可以不杀你,但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许春江暗自松一口气,心道果然是这样。继续假装硬气,抱拳说道:“李老大够朋友,你若真肯放过我,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定知无不言。”
  李虎丘说了声好,问道:“贺民生在白云区有没有矿场?”自由社打探八卦的能力够强,但像这种关乎一个家族存亡的机密却很难打探到。许春江摇头,咬牙切齿道:“没有,他除了女人外,什么都不喜欢。”李虎丘又问:“他今年过六十岁了吧?”许春江说:“实际上已经六十四了,但档案里只有五十九,他改过岁数。”李虎丘满意的点点头,说:“中央有新规定,无特例情况下,正厅级领导干部过六十岁就不能再继续担任地方上的主要领导,今年是他最后一年,知不知道谁最有可能接他的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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