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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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大长公主,到底只是女子。”牧碧微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陛下疼爱公主不假,可……皇长女又怎么能和皇长子比呢?”
  “什么?”广陵王妃虽然镇定,这会也不禁低叫了起来,她赶紧扫了眼两人身后的随从,定了定神才正色道,“娘娘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一步,还请明言!”
  牧碧微眺望了一下远处的池面,池上风来,吹得她鬓上步摇一阵轻响,她慢慢的道:“王妃,难道不觉得孙氏在太后寿辰上太奇怪了点了么?”
  广陵王妃眼波一动,随即却道:“即使如此,也不太可能证明她又有了身子,那一日一盆冰水虽然是从新泰公主头顶浇下去的,可也撒了右昭仪半身,邺都的九月已经微凉了,即使和颐殿里温暖,但有身子的人岂能不担心伤及胎儿?右昭仪后来如太后所命送了新泰公主去更衣,自己可是一直留下来要告娘娘你的!”
  “我可也没说是她。”牧碧微淡淡一笑,“王妃的亲妹妹就在宫里,虽然左昭仪是个不好权的,可景福宫龚世妇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吧?”
  闻言,广陵王妃脸色微微一变:“这……”
  “何氏是在没了自己的孩子后想到了这借腹生子的主意的。”牧碧微悠然道,“毕竟妃以上才有资格抚养皇嗣!只可惜她抬举的龚世妇乱了她的计划……而右昭仪自从生了新泰公主,至今两年了,虽然陛下对她宠爱不减,却依旧无所出——哦,正如王妃所言,这宫里头盛宠的人里还有我在内,只是王妃想来也知道,我是喝了好几个月的避子汤的,生养上这两年没消息也不奇怪,至于右昭仪嘛……王妃也晓得,右昭仪当年,可是‘难产’过的!”
  “各人的身子各人心里最是清楚!”牧碧微缓缓道,“右昭仪国色倾城,但人总会衰老的,你说以她的出身和太后的关系,即使自己不能生了,又怎么肯不抚养一个皇子——尤其是皇长子?”
  广陵王妃下意识的咬住了唇——右昭仪孙氏——两年前还是贵嫔的孙氏在生新泰公主时到底是怎么个“难产”法,虽然左昭仪曲氏出于自己的教养与为人,连自己亲姐姐也不曾透露什么,但从两位宫妃同一日生产且都是难产,姜氏甚至还身死!并且之后大批宫人殉葬的殉葬、问罪的问罪……而牧碧微的擢升也奇怪的并未受到甘泉宫的阻止……
  她如何猜不出这里头的玄虚?
  相比连命都赔了进去的姜氏,活下来且晋了位的孙氏自然是运气好的那一个了,可是……反过来想,姜氏连命都送了,那么孙氏只是在那次难产里落了个子嗣艰难,难道奇怪吗?
  毕竟姬深这两年去的最多的就是祈年殿、澄练殿和定兴殿!
  这三个位份高又得宠的妃子却两年没有消息——唯一有消息的何氏也小产了!
  若孙氏当真预备了一位龚世妇……广陵王妃垂下眼睛,却安静的笑了:“陛下膝下至今空虚,若能有子,那是再好不过。”
  仿佛是担心牧碧微恼怒,广陵王妃很是简短的解释,“这件事情我不敢接话,娘娘也晓得,大王虽然性.子温和,却最不喜欢我多管什么的,我一介女流之辈,也没法做什么,所以娘娘的好意怕是只能心领了。”
  牧碧微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远处的霭阳县主,道:“王妃若是以为我说这些有旁的意思那也不奇怪,可我这样过来寻王妃开门见山,也是因为同病相怜呢!”
  她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前不久,我去宣室殿给陛下送汤,遇见了右昭仪,当时陛下正怒着,我们自然要问上一问,陛下就说是为了西北的事情,道是雪蓝关的探子察觉柔然几部蠢蠢欲动,又有进犯之意……”
  广陵王妃微微皱眉,心想这小叔无怪不得高太后喜欢,这等军国大事,若是换了广陵王,就是她这个正妻也不敢多嘴的,姬深竟凭着几个妃子随意询问,听牧碧微这语气甚至还有问有答,果然牧碧微继续道:“这些事情我自然是不懂的,也不敢多嘴,只不过,右昭仪倒是戏谑了一句呢!”
  广陵王妃不由自主的追问道:“敢问娘娘,右昭仪说了什么?”
  “右昭仪说,这样冷的天还要叫人出去打仗怪可怜见儿的。”牧碧微轻描淡写的说道,“她道还不如效仿汉时和亲,也好叫陛下莫要如此忧愁呢!”
  见广陵王妃脸色顿变,牧碧微笑着又加了一句:“当时陛下笑说她虽然心软却也是个天真烂漫的人——说西平和新泰年纪尚幼,等长成未必就一定要和亲了,右昭仪就道,当年的解忧公主也不是帝王亲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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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一段,其实吾才是忽然想到的那个人……
  第七十七章 灵机一动(中)
  霭阳县主姬懋一路“母妃、母妃”直追着广陵王妃穿庭入室,一向最重礼仪风度的广陵王妃却压根没功夫停下来理她,匆匆吩咐一句:“看好了县主,着她先去更衣沐浴!”
  自有人上前劝阻了霭阳,强行把她带走了,广陵王妃一直到了内室,在上首坐了,把贴身使女递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兀自觉得难以按捺住胸中那股怒火,她又恨恨的一击案,厉声问道:“张岩何在!”
  使女小声道:“方才回来时,奴婢就使人去找了,想来这会正在过来的路上。”
  张岩却是王府的宦官,听说广陵王妃带着县主骑马归来震怒,自己又被点名叫过去,不觉冷汗一个劲的掉——广陵王妃平常一向宽容和蔼,但那也是没激怒她的前提下,若不然,只看张岩还是广陵王从宫里带出来的贴身内侍,在王妃跟前犹自如此胆怯,便晓得曲家嫡长女的手段了。
  到了广陵王妃跟前,张岩小心翼翼的行过了礼,才躬了个身就被打断:“直说罢!这段日子宫里最得意的那几个都闹了些什么事情?”
  “回王妃的话。”张岩定了定神,飞快的道,“若是说太后寿辰左右到现在,那就是德阳宫的焦世妇仿佛有投靠牧宣徽之意,而景福宫何光训原本都以为她失宠失定了,就连右昭仪的人也连着半个月没过去看她,不想却忽然把身子调养好又得了宠,甚至还一度气跑了陛下新近宠爱的龚中使,何光训这回也随了驾——而右昭仪则是又给新泰公主请了一个女书教导诗书,这回随驾,硬是把那女书也带来了,那女书姓成,早年是邺都里著名的节妇,没出阁前还有才女之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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