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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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入夏,人们都换上了薄衫。
  戚景思的外袍很快就烤干了,他随手撕下一段袍摆的布料,抬头对言斐道:手。
  啊?
  言斐还念着自己的小心思,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戚景思的意思;他慌忙间伸出右手,乖乖地掌心朝上递到戚景思眼前,像是在书院犯了错的学生等着先生的戒尺。
  我又不是朱夫子。戚景思抬眼扫过言斐脸上复杂的神色,没好气的话便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叹气道:受伤的那只。
  我没事。言斐不好意思的收回右手,重新盯着戚景思的,你
  他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一把被戚景思攥住了左手的腕子。
  戚景思一把撸起言斐的袖口,之前的刀伤的确已经结上了血茄,看着不深,只是伤口周围的皮肤隐隐有些泛红,大概是被雨水泡的。
  真的没事了。言斐的声音很小,被戚景思握着的腕子轻微地颤抖,倒是你的手
  戚景思立刻松开言斐的腕子,受伤的右手不自然地让身后藏了藏。
  大约是与头狼搏斗,他举起木棒时被狼爪抓伤的,许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千钧一发,他自己都未察觉,只在方才雨水浸透了伤口后,右手小臂处才传来隐隐的痛感。
  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事,他不知道连路都瞧不清的小瞎子是怎么发现的。
  只是他现在突然就读懂言斐方才复杂神色里的东西,像极了林煜每次看完他跟人打架后的眼神
  担忧。
  比起林煜隐忍、冷淡的性子,言斐的情绪更加直接。
  他偏过头去不看言斐,假装拨弄着面前的火堆,背在背后的右手却被一只冰凉细滑的手握住。
  言斐的手指青白修长,衬得之前从指缝渗出的鲜血格外明艳。
  戚景思望着面前的火堆,好像还是能看到昨天的画面。
  让我看看,好不好?
  言斐抓着戚景思的手腕,慢慢带到自己跟前,他的动作明明和声音一样轻柔,却好像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就像他之前两次冲戚景思摇头时的坚定。
  轻轻掀起戚景思的衣袖,他就着火光低低地埋下头。
  狼爪的抓痕是新伤,几道血痕被雨水泡过,显得格外狰狞。
  不知是因为眼神的缘故还是自幼体弱,言斐小时候时常摔倒,再加上总有些坏孩子欺负,磕着碰着对他来说便是家常便饭;记忆里母亲每次为他包扎上药,都会异常温柔地冲着伤口吹气。
  他拾起方才被戚景思扔在一旁的布条,一面小心地包扎,一面学着母亲的样子轻轻朝伤口吹气。
  嘶戚景思连忙撤回了手。
  弄、弄疼你了吗?言斐攥着手中的布条,歉疚地垂头,对不起我眼神不太好
  良久也等不来戚景思的答话,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再朝对方伸手,小声道:和我不一样,你伤着的是右手,小心些好。
  你的手才要写字、做文章,我的不用。戚景思说着已经起身,扭头避开言斐。
  他蹲身拢了把土,回头就把身边的火堆灭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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