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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之前好像在网上有看到蒲公英永生花。
  余知意说着赶紧拿出手机上网查,还真的有,有干花的,还有白色的绒球果实的,白色的绒球一吹就散,商家用滴胶封了起来,打磨成圆形,看宣传视频,圆鼓鼓的小绒球被透明滴胶封住,看起来栩栩如生,晶莹透亮。
  陆景年凑过来看了眼,不错,什么网站,发来看看。
  余知意以为他也喜欢,将网站发给了他,正准备下单的时候陆景年拦住他,我已经下单了,最迟明天会到。
  晚上,吃完饭的两个人坐在阳台看星星,今天星星很少,余知意望着星空说:可能是要下雨了吧,你看那边,黑压压的一片。
  陆景年靠在旁边,轻轻嗯了声。
  累了吧?该去休息了,晚上不要再起来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如果你实在睡不着,可以叫醒我,我陪你去海边吹风。余知意说。
  陆景年看了眼他放在桌台花架的烟,我其实不怎么抽烟,只是喜欢点着烟看烟飘散的感觉。
  嗯,我知道。
  余知意拍了拍他肩准备回房间时,被陆景年拉住手腕,知意,聊聊吗?
  嗯,你说,我听着。
  第29章 重瓣洋桔梗
  陆景年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想找烟,余知意将烟递给他,他又说不用。
  那你等等。
  余知意跑回卧室,找出那盒还没开过包装的水晶硬糖,那是刚来铜陵时好友沈向瑜帮着寄书顺道给他的,满满一盒,各种颜色都有,余知意拆开糖果再次跑向阳台,递给陆景年:来颗糖吗?
  陆景年挑了一颗黄色的,应该柠檬味,糖含进嘴后的一秒,他眉头皱了起来,很快又舒展开,其实我来找我哥,是因为我哥可能也是hiv携带者,说起来有点荒诞,还有些离谱,可我还是想说给你听。
  余知意挑了颗白色的糖,荔枝味的,用力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陆景年出生于90年代初长江中下游的一个小县城,父亲是村里的邮差,那时邮差是个顶风光的职业,母亲是邻市人,父母在广东工作,母亲跟着父母在广东定居,父亲读过不少书,喜欢看杂志,母亲是个妥妥的文艺青年,两人在一本杂志的交友区相互交换地址成了笔友,从最初的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最后面的风花雪月,父亲终于向母亲表白了,听说父亲坐了一天一夜绿皮火车去广东见了母亲。
  母亲毕业后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跑到父亲家乡,跟父亲举行了没有娘家人祝福的婚礼,婚后两人才知道,婚姻并不只是风花雪月,更多的是柴米油盐。
  那时的农村根本找不到工作,父亲一个人工作,工资勉强养活夫妻二人,初时也算过的甜蜜,很快,母亲怀孕了,生下长子陆锦华,一个向往书中世界文艺女青年,突然从她想象中的世界落入人间当了母亲,她可能都还没准备好,可她也在努力试着当一个好母亲,第三年,陆景年出生了,养两个两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困难的时候父亲下岗了,邮差的岗位不需要那么多人了,对于那个小家庭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终于,在陆景年六岁那年,母亲离开了,听说回去了广东。
  陆景年一直记得那天母亲让他守着晒场的谷子,突然袭来的一场暴雨冲走了稻谷,也成了压死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晚母亲大哭一场,第二天带着陆锦华和陆景年上街各买了一串糖葫芦,让他们在派出所门口等,她说她去洗手间很快回来,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从此杳无音讯。
  再来后,父亲一个人拖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艰难度日,也曾到广东找过母亲,找了几次都失望而归,后来也就不找了。
  陆锦华上到高中自己退学了,那年父亲在工地做泥瓦工不小心从脚手架摔下来跌断了腿,上初中的陆景年边上学边照顾着,原本是瞒着哥哥陆锦华的,最后还是被同村传到了陆锦华耳中,就此退学,也跟着去工地打工,跟父亲一起撑着家供着陆景年上大学。
  填志愿时陆景年特意填了广东的学校,想着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寻找母亲,到了广东才知道,广东太大了,想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可他没放弃,半工半读的同时还留意着母亲消息。
  大三那年,父亲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陆锦华谈恋爱了,对方家里要六万块彩礼,还差三万,陆景年把自己存的钱全拿出来,又找同学借了一部分,全部寄了回去,年底陆锦华顺利结婚,婚后哥嫂一起到了陆景年上学的城市,说是家里发展不起来,要到广东找工作。
  俩人进了工厂工作,一切都在走向美好。
  陆景年毕业后顺利找到工作,工作一年后,嫂子怀孕,大哥夫妻俩都辞职了,陆景年拿出全部积蓄给他们,帮助他们在广州城中村开了一家小家电电器城,孩子出生,父亲也被接了过来,生意也越做越好。
  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就在前年,父亲查出胃癌,电商崛起,实体店生意越来越不好做,陆锦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压力大,他通过某软件摇一摇功能结识了一个女人,一来二去跟女人打得火热,然而这一切家人都不知情,直到那个女人的丈夫拿着不堪入目的视频找到陆锦华店里,要求他赔偿十万块,不然就告他强奸。
  陆锦华一部分钱拿去给父亲治病了,一部分交了半年的铺面租金,就算有钱,钱也在妻子手中,自己根本拿不出十万块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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