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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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上,检察官的问题角度逐渐刁钻起来。
  霍忱,在丁立森企图烧毁国家实验室一案中,你曾在现场诱导丁立森服毒自尽,在仁济医院前副院长吕强受贿一案中,你曾威胁他更改不正当的人员调动,诸如此类,与主人格霍闻泽的男朋友密切相关,是否可以认为你和主人格之间情感存在互通?
  公诉人所说与本案无关,我方拒绝回答。霍闻泽的律师立即开口道。
  然而审判长并没有同意他拒答。
  奚迟差不多知道其中的意思,如果霍闻泽对他的感情能和霍忱共通,那仇恨也可以转移给霍忱,从而指使霍忱去报复。
  他感觉到有媒体的镜头转过来,对上了他的脸,他当作没感觉到,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看霍忱准备如何回答。
  你的动机是什么?检察官追问道。
  霍忱突然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抓到霍闻泽的把柄,迫使他同意我的计划,之前的调查也查得很清楚了,我是三个多月前给霍闻泽男朋友发的第一条消息,认识他也才三个月。
  他说着转过头,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在奚迟脸上:如果我喜欢他的话,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奚迟视线和他交缠在一起,一触即分,接着垂下了眼帘,表情看不出什么起伏。
  呼吸划过他的嗓子,摩擦得黏膜微微作痛,他现在才意识到,他们认识真的只有三个月而已,在他漫长的人生里显得短到可怜。
  庭审继续进行,后半段的辩论逐渐开始围绕在人格分裂治愈的标准上。
  因为检察院同时提交了强制医疗申请,认为出于对社会安全的考虑,当事人必须强制治疗到作为一个人格稳定存在,才能出院。
  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也持有相同意见,而奚长明在内的三名精神科医师据理力争,表示在所有人格能达成共识,主人格对其也具有管控能力,这种情况强行融合反而会出问题。
  奚迟气息收紧了,全程心跳的频率就没降下来过,气氛越来越胶着,每一分钟都过得格外漫长,直到他看见自己的父亲站了起来。
  我和其余两位同僚联合申请,单独对霍忱这一人格进行融合治疗,而保留其他人格存在的权利。
  洪亮的声音回响在法庭中央,一时没有人开口,这个提案在世界范围都没有先例,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奚迟急剧加速的心跳猛然停了一拍,他在刚才就开始有这种预感,没想到真是这样。
  中间审判长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奚长明继续笃定地说:这是霍闻泽和霍忱共同的决定,已经跟我们达成了共识,并且在前期治疗中,经过实验证明是可行的,我们愿意以职业道德作担保。
  奚迟突然从旁听席上站了起来,周围陷入了一片混乱,各种争议的嘈杂声卷进他耳朵里。
  肃静!法官不得不再次出声维持秩序。
  陈枫拉着他坐下来,脸色也满是错愕:我发誓我也不知道,天哪,原来霍忱消失那段时间,是奚老师在进行的尝试,我真的太傻了。
  奚迟有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终于明白了,霍闻泽和霍忱的所有证词,都是为了让霍忱消失,从而保护其他人格继续活下去。
  就像爆炸之后长久的寂静,他的感官像是被隔离了,隔着一个玻璃罩子,遥远地听见眼前的人一个个发言,休庭又开庭,宣读判决书。
  霍闻泽一审被判决不予追究刑事责任,进入强制医疗程序,依照专家组的方案进行治疗,并由公安机关监督结果。
  后面的记忆更加模糊,他仿佛回到了奚长明被捅伤时那个状态,像坐在荧幕前看电影一样,看到大家如释重负的微笑,连不认识的人都替他们开心,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只记得自己在医院楼下找奚长明,执着地问:真的不行吗?
  他父亲眼睛里也泛起湿润,艰难地开口:迟迟这个我可能没法答应你。
  他看着奚长明白大褂下佝偻的背,苍老了很多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在求一个在岗位坚守了一辈子的医生违背誓言,放弃职业操守,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尽快结束封闭治疗的意愿强烈,霍闻泽的治疗过程非常顺利,很快就通过测试,达到了出院标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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