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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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不好对付的。景灼不怵他阴阳怪气,下班家门一关,任谁敲也不接待。
  家门内有没有猫腻咱就不知道了。景灼笑笑。
  孟老师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没再闲嘴,端着杯子去饮水机那边儿了。
  下午下班景灼直奔县医,进病房的时候程落也在。
  老太太今天不太好,昏迷一下午了,这会儿扣着氧气罩,身上也埋着管,紧闭着眼。
  一会儿得冲膀胱,一天一夜没尿,水肿也很严重。程落拿着病历,从衣兜里抽出来一支笔。
  安韦跟他使了个眼色,带景灼出病房:有个心理准备吧,可能就这几天了。
  景灼沉默了一会儿:嗯。
  安韦交代完拍了拍他的肩去了隔壁病房,程落后脚出来:韦跟你说了吗?
  说了。景灼点点头。
  其实心理准备早就做好了,但正式从医生口中听到死亡通牒,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景灼坐到连椅上,突然有些茫然,需要做什么?
  不是心脏停跳往太平间一停就了事儿的,很多后事需要处理,并且要提前安排好。比如要在咽气前先找好殡仪馆的人,尽量在去世前净身穿衣,死后再穿也要尽快,赶在尸体僵硬之前。
  很残忍,也很无力。
  景灼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开搜索框输了个笼统的问题:怎么给老人办丧事。
  一堆繁杂的说法,本来心里就不好受,看着更塞得慌。
  旁边坐过来一个人,偏头看着他。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景灼看着手机:你忙你的。
  程落没说话,在医院这几年看惯生死,但搁到自己认识的人头上还是不一样的,当年刚调来县医的时候黄秀茂也很照顾他。
  还有黄秀茂那天说的,他就真剩自己一个人了。
  程落家里爷爷辈儿的都健在,叔叔大姨家小孩儿也多,逢年过节特别头疼,他和程忻然被一群小孩儿围着折腾,一闹一个星期不带停。
  如果以后爷奶或者爸妈住了院,出点什么事儿好歹有不少兄弟姐妹商量着来,能一起分担。
  手指突然被贴上一张小贴画,景灼顿了顿,扭头看程落。
  哄小孩儿呢?景灼扯了扯嘴角。
  就当是吧。程落轻声说完,拍了拍他,起身去了监护室。
  一直守到半夜,老太太才堪堪醒过来,景灼在旁边坐得浑身发僵,见老太太一睁眼,脱口而出一声奶奶。
  老太太不知道是还半昏半醒着还是没听清,又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用枯枝似的手碰了碰景灼紧攥她衣角的手。
  黄秀茂没熬过初冬,走的那天悄无声息,一句话也没留。
  不少远亲听到消息赶来,所有人都咧着嗓子真哭或假哭的时候,景灼站在一旁,脑子里一片空白。
  假哭不出来,也真哭不出来,最大的感受就是觉得老太太嫌弃了他这么多年,总得最后有个和解,然而祖孙关系到最后都没缓和下来,老太太就已经穿上寿衣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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