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新旧更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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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长在贡院之中,几位社副也在贡院中,我等在这里,既不能护社长的周全,也不能给读书人声援,真是憋屈!”有人埋怨着说道。
  徐良骏看向那边道:“你想去,那便留下社员的牒牌,在外面再也不用说是四为诗社的人了!”
  “你,你们,到底是何居心?”那人急切之情露于表:“我做的这些难道有违反社规?”
  何健京站起来道:“方才徐社副的话说得有些急,但话没说错。如今不是平常时候,自然不能以平常规矩办事,何况社规上有说了,我等不可擅议朝政,也不可做出有害诗社的事情。”
  “这哪里有危害诗社?”那人站起来道:“太祖遗训,不可因言论罪,何况我等读书人,伸张正义,乃是先古遗风。又怎么会危害诗社?”
  “这位年兄说的是,我看你们俩就是盼着社长出事,好独掌诗社!”
  何健京、徐良骏脸色一变,一旁陈思怀站了起来:“诛心之言,是君子所为?我知若先生在此,必不会答允我等前去。确实,言者无罪,但扰乱会试,其罪不小,你难道不懂官字两张口?”
  陈思怀在四为诗社的地位,可是不小,几位脾气急躁的也只好忍气吞声。陈思怀在这时又道:“先生之能,胜天半子,当此危急时刻,先生定有扭转乾坤之能。我等庸碌之辈,切不可给先生带来麻烦。”
  徐良骏点点头:“思怀说得不错,方才我的话的确是急切了,望诸位宽谅。但眼下的确不是出去的好时机,谨言慎行,诸位要以大局为重。”
  众人静了下来,但看得出来,谁的脸上都挂着一丝不满意。徐良骏、何健京的脸色,何尝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正在此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口,随即站了起来:“社长,您来了。”
  陈思怀跑了过去,帮陈初六关了门,又搬了椅子过来:“先生,您不在贡院?”
  陈初六坐下来,喝了口水:“考题泄露,会试停考了,我就回来了。刚才大家的话,我在外面也听了几句,都不错。想去贡院的,你们一片赤诚,阻止你们去的,除了一片赤诚,还能保持灵台清明,不易不易。”
  大家都笑了笑:“社长回来了,我们就放心了。”
  何健京也是道:“申时前后,有人说考题泄露,朝中奸臣当道,要鼓动大家去围贡院,请皇命,清君侧,把我差点吓死了。赶紧召集所有社员,严令大家不可去凑热闹。”
  陈初六赞许地点点头:“你做得对,遇事不慌,不盲目从众。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就连我也不懂这背后的利益纠葛,放眼望去,竟还有步步杀机。”
  众人一凛,赶紧俯首凑了过来,问道:“社长,这背后到底有何隐情?”
  陈初六长叹一声:“简单和你们说几句吧,但出了这个门,可不要到处说。”
  “谨记谨记。”
  从陈初六的角度看来,这件事情,与朝中的利益纠葛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张知白乃是老臣,极为有威望,他被贬离开相位之后,朝中权力出现了真空。再加上贺飞驰等老臣离开,这更是加剧了权力真空。
  这个权力真空,导致各种现存势力疯狂涌入,在这里面相互碾压。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大家风风光光,你好我好。但朝局斗争,从来都是暗中下手,胜负往往决于一瞬间。
  张知白、贺飞驰、张士逊都是三朝老臣,树大根深,门生故吏满天下。这一派势力,乃是太祖培养起来的,又被先帝依仗的势力,还有一派,是先帝手中培养起来,交给赵祯来提拔任用的。
  旧臣一个个倒下,从丁渭、寇准开始,直到前不久的张知白、贺飞驰。此消彼长,旧臣势力已经大不如前,而新臣势力,则是如日中天。
  张士逊作为旧臣中的头头,被推入了这个权力真空,只可惜,他手底下能人少,填补不了这个真空,只能遭到反噬。如今张士逊出现这局面,不是他自身有什么毛病,而是大势所趋,甚至说天理不容。
  作一任考官,就要收一群门生,势力又要增长。不论是新臣势力,还是天家都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局面出现。属于旧臣时代要落幕了,张士逊是一个缓冲过渡的人物,这会试之大功,绝不可能让他轻易得到。
  说起来,太后在这背后,看着这新旧更迭,倒是坐收渔翁之利。一开始,她们孤儿寡母临朝,坐不稳,就假借党争,把丁渭、寇准这些强权人物赶走,手握重权。
  又把张知白、冯拯这些有威望的老臣委以重任,稳住局面。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盘算好了,如何发挥完这群旧臣的余热,然后让他们滚蛋。前不久“大病一场”,吐故纳新便是如此。
  到了如今,吐故纳新已经不用太后动手了,足够强大的新势力,会将剩下的老臣通通赶走,然后又被更加新的势力取代。江山代有才人出,文武货卖帝王家。
  考题泄露是谁所为,就不重要了,张三李四,最后肯定只是一个替罪羊。要看是谁操纵了,看谁成了新的次相就是了。
  陈初六却还有一个疑惑,按道理来说,这次考题泄露,肯定会牵连到他,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雨女无瓜”。陈初六觉得一定会牵连到他,其实也是基于新旧势力的思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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