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鲤勿动(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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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梣瞥了眼她递过来的灯笼, 扭头看着别处, 默默不语。
  岑杙笑了笑,把挑杆塞到她的手心里, 牵了另一只手, “走了,我还有几个没挂完,陪我一起挂上,嗯?”
  牵她来到院子里,把最后几盏花灯挂到树梢上,那星星点点的光透过朦胧的纱罩流泻下来,瞬间点亮了她们所处的一方渺小天地。两人就站在这棵大伞似的灯树下,十指相扣。
  岑杙单手顺下杆子,将其倚在树杈边上, 回头笑道:“正好是一圈, 你看这样像不像一个大型的走马灯?”
  李靖梣仍出神地仰望花灯,褪去了金玉浮华的脸上,水落石出般透出一股淡雅纯净, 闻言点了点头。
  “是不是很喜欢?”岑杙摇了摇她的手。
  “嗯。”
  “那我以后每晚都帮你点亮它,好不好?”
  李靖梣回过头来,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像琉璃似的,流转着令人心悸的熠熠华光, 心里的弦微微颤动。也不说话,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岑杙瞧她嘴巴抿来抿去的样子, 迟迟不开口, 微笑着朝她挤挤眼,“你现在是不是想说,好,我很感动,我很想你。”
  李靖梣微微红了脸,私下捏她的手,反驳,“才不是。”
  岑杙不管,她可是想念得很。把人拢在怀里,耳鬓厮磨好好地温存。
  李靖梣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很很安心:“你在华凤门前等了很久吗?”
  “不久,也就半个时辰。”岑杙亲了她的额头一下,得意道:“没办法,在京城想见你一面好难。我想了老久才想出这个好办法,竟然谁都没看出来。可惜不能常用。不然我就可以天天拉着俺家的‘空气老爷’到宫门口滥竽充数了。”
  李靖梣嗔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没见过滥竽充数还敢强出头的?你可知宫门口有多少侍卫眼线?还敢任意胡来!”
  其实不怪她苛责,虽然岑杙当时替她解了围,但她事后回想起来难免觉得惊心,若是她一着不慎被人发现,后果甚至比自己亲自送人还要糟糕。
  “我不是想帮你嘛!”岑杙讨好地蹭蹭她的脸,终于惹得那人无可奈何的笑,揪着她的耳朵发泄不满。岑杙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任她发泄。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赵辰送到医馆了。”
  李靖梣“嗯”了声:“他的伤势如何?”
  “放心,幸好送得及时,命总算是保住了。”岑杙觉得冷了,牵着她一边往自己的主楼走,一边细细讲来:“不过他受的伤不轻,身上的肉都烂了,大夫说必须全都刮去,没有个小半年下不来床。”
  “对了,他为什么被廷杖啊?”
  岑杙着实很好奇,“按说这赵辰身为御史言官,就算朝堂上说错了话,也不至于被庭仗。我朝可从未有屈打言官之先例。”
  李靖梣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她走到长路尽头,上了三层台阶,岑杙推开中间的两扇房门:“若真如宫人口中所言犯了大不敬之罪。又岂是廷杖这么简单?听他被打的时候一只叫嚷臣不服,我猜他忤逆圣上是真,但未必理屈。”
  李靖梣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全都不错。”
  岑杙担忧起来:“莫非和你有关?”
  李靖梣点了点头。
  云种按照岑杙的指示去寻后门,足足摸索了两刻钟才回来,差点被宅子里的曲路回廊假山顽石绕晕,暗忖这宅子布局就跟迷魂阵似的,该挂灯笼的地方不挂,不该挂的时候挂一堆,摆明了要把人往死路上引。他有些后悔事先没问清楚后门到底怎么走,白白在院子里绕了这么长时间,这姓岑的事先也不讲明,就这样瞎指一通,怕别是故意的,存心想把他支引开。
  好不容易回到前院,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回头又瞅瞅那纷乱的后园,心道他怎么就没想过要在东宫也置上这样一座迷阵,这样就算晚上有贼人闯进来,估计也会晕死在里头,防贼效果极佳。
  往前门瞅瞅,见岑杙、李靖梣已经不在院中,而主楼里又亮着灯火,估计两人已经进了屋,他见天色不早了,过了三更内外城就要宵禁,就想提醒李靖梣该走了。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他试探着一推,门自然开了。跨进门来,见厅中灯火辉煌,李靖梣、岑杙二人并不在厅内,而铺了青花地毯的地面上,散落着李靖梣的斗篷、长裙、衣带等外衫,一直延伸到内室的通道里。他握剑的手一紧,不敢再往里深看,匆忙间退出了屋子,把房门合紧,下了阶梯,抱剑坐在回廊上独自看着屋顶上的圆月出神。
  内室中,红烛滴蜡,窗影西斜。岑杙轻轻抚着怀中人的背,静静地享受这片刻的静谧。李靖梣侧偎在她怀里,湿漉漉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眼角还挂着两条动情时流下的泪痕,一直延伸到鬓里。岑杙拿手背给她擦干,感觉后背和空气乍一接触有些冰凉,就把薄被往上拎了拎,一直盖到她的后颈。胳膊缩进来,寻到她搁在胸前微微蜷握的手,从指缝间穿过,十指紧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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