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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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严重。”
  “那就好。”厉兰妡仍垂下头。
  小江忍不住问道,“你莫非一点都不担心?”
  “有人会照顾好她的,我再担心也是无用。”
  “但是对一个小孩子而言,不管受多么小的伤,她总希望母亲能在身边,哪怕仅是陪着她。”对于这一点,小江仿佛深有体会。
  “可我回不去呀!”厉兰妡摊开两手,殷切地看着他:“除非你愿意帮我。”
  不负责任的小江再一次飞走了,令厉兰妡再一次感到这系统纯是个鸡肋。
  连绵不断的阴雨在初冬终于止息,取而代之的是干燥的冷空气,一阵一阵地呼啸而过,吹散了落叶,吹凉了人心。
  禅房如冰如铁,晚间睡来颇觉难耐,何况宫中这些素来养尊处优的人。出乎厉兰妡意料的是,她们在这一点上并非苛待,甚至在初冬一过就搬来了崭新的棉絮,令厉兰妡大是感动。她另外托兰妩买了两个质佳的汤婆子,每晚灌足了热水放在脚头,一直从心底热起来。
  冬日既临,慈航庵的作息也有所变化,起得更迟,睡得更早,如此一来倒是遂了大多数人的心愿。在经历一天不甚辛苦的劳作后,众人早早进入梦乡,黑甜一觉,大约是这种平淡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厉兰妡是最早被热意唤醒的,她对温度的变化格外敏感,大约算一种本能。满室红光令人惊心触目,那是最原始的危险信号。厉兰妡匆匆将身旁酣睡的兰妩推醒,催道:“快起来,着火了!”
  兰妩一惊,忙打了个滚起来,两人匆匆披好衣服,待要冲出去,上去拉门,门被反锁了;试图推窗,窗棂也纹丝不动。门和窗都被堵得死死的。
  兰妩如同被兜头兜脸浇了一桶冰水,不止清醒,而且寒冷。她与厉兰妡对视一眼,知道对方这回下了狠心。
  真正恐惧的时候,反而会有一种大彻大悟的平静,厉兰妡缓缓坐在椅上,兰妩也有样学样地坐到一边,既没法逃出去,只有安静等死一途。
  忽听一声闷响,窗格被人用榔头砸开,两人匆匆往外张望,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灵巧地跃走。
  不管他是谁,这一举动终究为她们创造了机会,两人循着这个空档,顺利地逃出一条性命。
  那场火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众人都不甚清楚,只觉得一股澎湃的热意充斥整间屋内,睡梦中传来一声又一声惊呼:“走水了,走水了!”终于意识到不是做梦,于是匆匆披衣起身,跑到屋外。
  庵堂前的一棵大榕树下乌压压站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有几个健壮敏捷地则去西口水塘里破冰取水,指望将火扑灭,好赖救些东西。奈何火势太大,哪里救护得及,眼前很快就成了一片赤红的废墟,只剩下熊熊烈焰吞噬着触手可及的一切。
  举火的原因尚不分明,有一个道:“我早说那捆柴别跟灶口离得太近,里头才烧过热水,底下还冒着火星,一引燃就没辙了。”
  另一个道:“我看是你每天挑灯夜读的错处,白天在蒲团前打盹,晚上倒装模作样地认真起来,没准睡过了头,蜡烛倒在地上,才一下子走了水。”
  济慈见她们纷纷争竞,互相推卸责任,不禁叱道:“好了!都到了这份上,再说这些有何用,眼下要紧的是人有无伤亡。济慧,麻烦你清点一下人数。”
  济慧依令出列,吩咐众人排列整齐,认真数了两遍,咦道:“怎么少了两人?”她犹自不放心,再数了一遍:“的确少了两个。”
  早有那机敏的反应过来:“不见济元师叔和兰妩姑娘。”
  济慧急道:“她们人呢?”
  那一个吞吞吐吐地道:“兴许尚在禅房之中安眠,方才也没人去叫她们……”
  济慧的脸色顿时凉了半截,“济元是奉旨离宫修行的,设若有个万一……”
  与她对话的妙色是一个伶俐的姑娘,当即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道:“火势这样大,济元师叔纵然尚有一息存世,要救活也难了,说不准这会儿已经成了一堆焦骨……”说到此处,她不禁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仍继续道:“若是宫里怪责下来,咱们也只有这套说辞,何况我听说济元师叔这回离宫仿佛别有隐情,似乎与今年的大旱有关,且太后也多不待见,因此我想,反正济元师叔此生未见得能回去,纵然殒命在此,也怪不得咱们。”
  她这番话正说在济慧心上,济慧定了定神,镇定了情绪道:“住持师姐,你说呢?”
  济慈悲悯地合起手掌,“阿弥陀佛,济元得以脱却凡胎,得升仙界,是济元之福,亦是鄙寺之幸。”
  济慧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这么一说,硬生生将一件坏事变成了喜事。当下她亦撑起一脸喜色道:“你们都听到了吧?济元原是离宫祈福,如今果然求得福报,纵然肉身毁损,却得入身超凡入圣之境。咱们也得统一了口声,如若宫中来人问起,大家也都如此说,别出言丧败、坏了兴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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