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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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的洗手间很大,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十二年的时光,他的五官逐渐变得成熟俊朗,比起年少时胡吃海喝引起的虚胖,现在的他也是别人口中的帅大叔。
  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扯扯唇,露出了一个和年少时无异的张扬的笑,眉眼间的沉郁跟着消散些许,才笑完又觉得难看,唇角又缓缓抿的平直。
  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他回头,看见了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妻子和孩子。
  爸爸,六岁的女儿扎着简单的辫子,踉跄着朝他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似懂非懂道:我们今天要去看时玉叔叔吗?
  妻子面容苍白,担忧的看着他,相伴十年,他们是最懂彼此的人。
  他对她笑了下,抱起乖巧懂事的女儿。
  是。
  时玉叔叔是爸爸很重要的朋友,念安一会儿到了陆家要听话哦。
  说着他走出了浴室,妻子轻轻揽住他的胳膊,走吧。
  他们坐上门口的车。
  司机开车不急不慢,路边一晃而过的是千禧年蓬勃发展的城市。
  公路上来往不绝的汽车、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意气风发的新时代年轻人以及大喇叭里唱的喜迎千禧。
  一眨眼十几年就过去了。
  很多年少时以为能当一辈子朋友的人,如今却只能深埋于心底。
  真可惜,他们的友情没有毁于矛盾和岁月,而败给了命运。
  坐在车上,徐贵恍惚间想起那些往事。
  他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实际上每年的这一天他都能清晰的回忆起过去。
  亮着惨白灯光的病房内,骄矜傲慢的陆家小少爷静静的躺在大床上,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面上却毫无血色,像睡着了一样,从病发到抢救到宣告死亡,太快了,才短短半个月。
  那一阵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茫然地随着父母到处奔走,茫然地看着全北城的人来医院探望他最好的朋友,茫然地被父母带到了葬礼现场,却什么也没看见。
  陆家那位位高权重的陆三爷发了疯,没让时玉进陆家陵园。
  他被那位三爷藏了起来,至今不知道埋在哪里。
  浑浑噩噩的大脑清醒了一瞬,他在葬礼上气的发疯。
  那会儿他还是个小胖子,没人拦得住他,在父亲惊怒交加的眼神中他冲上了二楼,踹开那位活阎王的房门,想质问他凭什么不让时玉进陆家陵园。
  却看见了满室白烟和一地烟头。
  那位陆三爷就坐在角落,听到声音也一动不动。
  指尖有一点猩红,烟雾缭绕。
  所有人都在讽他心狠、刺他装模作样,可却都忘了,北城这两年谁人不知时玉是这位的心头肉。
  他不知怎么忽然就难受的厉害,瘫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哭的头晕,甚至缺氧。
  看着屋子里毫无反应的男人,好像看到了一尊冷硬苍白的雕塑,最后他被赶上来的徐父拖着后背拽走,离开前透过模糊的眼泪看见屋内的男人似乎动了下。
  他手中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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