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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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师父教训得是。
  嘴上这么说着,依旧贼心不死:可是师父,伺候陛下原是我们本分,有些事陛下不说,我们也要替陛下想着的。
  陈清穗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他在皇帝手下做了这么多年,此时皇帝心中想的是谁他怎会不知,何须几个青瓜秧多嘴多舌。
  交待你们的事都做完了,是吃饱了晚饭撑着了不是?滚回自己的地方去,你们不要活,我可还想着安享晚年。陈清穗低喝道。
  师父!
  够了!人已经死了,我既是有心又待如何?何况他与陛下之间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莫说我只是个奴才,就算我是话到此处,陈清穗生生将大逆不道的话咽回肚子里去:我也不知如何做。追封他一个皇后的谥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追封他一个皇帝的谥号?挪入皇陵?封他一个太祖?我是嫌我命长么?
  师父!其中一名小内侍压低了声线:死人的尊荣是都做给外人看的,若陛下想要封,何须等我们开口,陛下自己便能作主。
  陈清穗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狐疑:你的意思是?
  师父,堵不如疏。
  皇帝李龙城年逾半百,在位数十年不曾懒政,与前朝相比,现下政治清明,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世人提起这位新皇多是赞许之声。许多当权者晚年沉迷仙道,炼丹修法以求长生,以至于荒废了政务。李龙城却是例外,于是关于他的美誉又加一等。世人往往不晓内情,唯有这些贴身伺候的内侍们才知道,皇帝这一颗心,除朝政外,一早便为一个死人占据了,多一分精力也匀不出来。
  皇帝的心底埋着比长生更深切的愿望。
  小内侍们的话着实让陈清穗动了心,随着年岁的增长,皇帝的思绪愈发浓重,早些年尚能自抑,现如今在桌案旁一坐便是一宿。只是陈清穗摸不清楚,皇帝对那人究竟是思念,还是生前事未尽的意难平。
  他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能任凭皇帝意志消沉下去。
  隔日,小内侍们便领了一个侍卫过来。
  陈清穗打眼一瞅,当即愣住了,他将人上上下下打量数遍,喃喃道:像
  小内侍们笑得谄媚:我们找的人,能有错么?
  这侍卫年岁不大,眉眼间青涩未褪,却独有一份未被打磨过的硬气在。他一贯不喜与内侍们厮混在一起,又见他们露出寓意不明的神情来,心中大概明白了七八分,敢怒不敢言。
  当晚,他被提拔至长生殿当差。
  大殿门口只他一人,陈清穗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冲撞了陛下,否则我们谁都别想活命。
  年轻的侍卫怒道:若非你们搞这歪门邪道,我又如何有机会冲撞!
  不开眼的东西!若陛下瞧得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你若当真忠于陛下,你自知道该怎么做。
  侍卫抵抗不得,只得满腔愤懑候在殿前,等待皇帝的召见。
  殿内鸦雀无声,若非烛上火舌未熄,他还以为皇帝已就寝,没他的事了。
  倏地,似乎有什么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年轻的侍卫本就紧张,冷不丁的一声让他慌了阵脚,虎头虎脑地闯进去救驾。
  皇帝正弯腰拾起一卷画轴,他意识到门外有人擅自闯入,不禁蹙起眉头:谁。
  天子不怒自威,侍卫当即软了腿,跪倒在地:圣上万安!
  陈清穗愈发不像话了,什么人也往朕的门口安排。皇帝冷声道:退下,明早自行去领罚。
  侍卫冒了一脑门的冷汗,什么也顾不得了,皇帝愿意留他一命已是万幸,哪里还想得起陈清穗叮嘱的。他慌乱地给皇帝磕头,手脚发软地踏出殿门,刚迈出一只脚,又被叫住了。
  你,转过头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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