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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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救下了几个活人,其中一个是药剂师,他配制了一种可以让人短暂失去记忆的药剂,混合了安眠药剂,我们会让被救的人选择,是要加入我们还是要喝下药水忘记这一切,他们中的大多数都选择了喝下药剂,忘记这一段恐怖的经历。选择留下的人,就会成为我们的一员,共同保守这个秘密。我们一起研究清醒地梦游的办法,研究朔月灾厄的起因,研究怎么安抚这群不停追猎活人的恶魔。可越是坚持,就越是绝望……”
  “这座曾经充满了虔诚信徒的城市,也许已经没有一个灵魂可以升入天堂了。”
  胃里痉挛了一下,齐乐人将手压在了腹部,守夜人迷茫又绝望的叙述让他被一同拉入了这份情绪中。沉睡的人变成恶魔,杀害了清醒的人,知道真相的人,为了保护更多人只能掩盖着他们的罪行,守口如瓶,在这罪恶的朔月之夜里,这样的悲剧重复上演了八年,漫长到令人绝望。
  他们绝望地保守着这个会让所有人坠入地狱的秘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在最初的那几场朔月灾厄中,已经有太多人太多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否无辜,知道真相的人总会去想自己失踪的亲朋好友,是不是曾经在自己的腹中哀鸣。
  “拿着,让他喝下吧。”守夜人扔了一瓶药剂上来,宁舟接住了,递给了跪倒在地上的人。那个人颤抖着接过了药水,惊慌到好几次都打不开瓶口,用牙齿才咬开木塞,问也不问地喝了下去。
  喝下了药剂的人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宁舟手套上微微反着光的银色十字架刺绣,喃喃地问道:“神还能宽恕我吗?我还能去天堂吗?”
  药剂已经开始起效了,倦意上涌,他抬头看着宁舟,绝望的眼神里甚至满是哀求。
  宁舟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悲恸感席卷了他。他回想起病榻上的玛利亚,她靠在枕边,拉着他的手,湛蓝里的眼睛流淌着泪水。
  “我必须得回去……”她气若游丝地说,“一旦我死去,那里的力量就会彻底失控,如果还有恶魔潜伏在那里,一切都完了。”
  “可是我回不去了。这十三年来,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打开已经死去的领域。可是它已经死了,它不再是可以随意开启关闭的门,而是一扇紧锁的大门,没有钥匙就无法打开……在大门背后,有什么邪恶的力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满脸病容的玛利亚无声地流下了眼泪:“我自以为是的拯救,也许才是最大的恶。一定……一定要救救他们……答应我……”
  半跪在床前的宁舟拉着她的手,沉默地点了点头。
  八年过去了,他真的来到了这里,可是这座玛利亚用生命守护的圣城早已是一片人间地狱。
  “谨以上帝之名,宽恕你的罪行,赐予你灵魂的安宁。”宁舟的手放在那人的额前,白色的手套中散发出微弱的圣光。
  男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慢慢地闭上了眼。
  随着他的沉睡,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面容扭曲,身体膨胀,穿在他身上的衣物被撑破,他发出了一声低吼,睁开了再无人性的眼睛。
  守夜人的短笛声安抚了它的食欲,它摇晃着跳下了屋顶,沉重地落在了地上,然后向着远方走去,重新回归到了恶魔的队伍中。
  为首的守夜人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低声道:“有时候连我们自己也怀疑,我们拯救的究竟是人类,还是恶魔,又或许,我们只是在救赎我们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圣修女的梦境(十八)
  黑暗中气氛凝滞,守夜人身上那种如有实质的疲惫和迷茫真实地写在了他的身上,变异的身躯伛偻着,似乎快要被这种来自灵魂的重量摧垮。
  朔月灾厄的真相是如此沉重,让这座曾经被誉为“神之眷乡”的圣城堕入罪恶之中,再无一个灵魂是纯白无辜的。
  而守夜人们仍在为茫然无知的居民徒劳地挣扎着——他们不能说出真相,这将毁掉圣城最后的和平,让这座城市深陷绝望与罪恶之中,但如果不说出真相,他们就无法劝说所有人在朔月之夜保持清醒,而且只要有一个人睡着了……那后果就会像是一只饥肠辘辘的饿狼钻进了羊圈中,天亮以后,整座城市将是一片人间地狱。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沉默地守护着,卑微地努力着,绝望地坚持着,尽他们所能地让每一个醒来的人忘掉这场噩梦。
  齐乐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进入到肺中,压住了胃部的不适感,一种阴郁的冷从肺里一直蔓延到全身,让人仿佛置身冰窖。
  苏和清冷又温柔的声音响起:“朔月灾厄不可能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始,请回忆一下,八年前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守夜人们摇了摇头。
  “我们也在探究朔月灾厄的起因,可是至今也没有证据……只是有一个可疑的传言,八年前,领主的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婴。”
  齐乐人瞬间打了个激灵,八年前,女婴?那个试图从他手里骗走信物胸针的金发的小女孩正好是七八岁的样子,难道……
  “女婴的事情,说说。”宁舟突然出声道。
  齐乐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夜色太深他看不清宁舟的表情,可是刚才他一贯冰冷的语气里却好似有一丝颤音,他在担心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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