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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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也认为,朕会废了皇后么?”皇帝突兀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郑牧这样聪明,竟也看不出当今局势?
  他曾经陪着他们夫妇数十年,却不懂他与杜银钗的感情?
  郑牧苦笑,只叹着气说道:“陛下,皇后娘娘终究是个女人。”
  君臣相对无言良久,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些话,但具体说了什么皇帝记不得了,郑牧什么时候走的他也记不得了,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金殿之内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在与郑牧谈话之前屏退了侍从,此时殿内没有一个宦官,自然也就没有人来为他点亮灯烛,只有黄昏的夕阳透过窗纱斜照,殿内一半笼在阴影中,另一半如同火烧。
  “荣靖公主求见。”梁覃尖细的嗓音响起,打破了皇帝的深思。
  “让她进来吧。”皇帝这才想起他的女儿已经在殿外等了他一个下午了。
  紧闭着的大门被推开,宦官们在打开门之后便垂首侍立两侧,荣靖公主踩着如同烈火一般的夕阳大步走进殿内。
  “拜见陛下。”她郑重的向自己的父亲行大礼。
  “你也是来为你的母亲求情的?”
  “母亲不需要我来求情。”荣靖一字一顿吐词清晰,“我来找陛下,是为了替一个人申冤,也是为了替陛下揭露某人的狼子野心。”
  皇帝挑了挑眉。
  “来人。”荣靖转头,对守在门口的宦官吩咐道:“去将杜四抬上来。”她再度朝皇帝一拜,“女儿擅闯大牢,自知犯下重罪,恳请陛下宽恕。但还请陛下先过问杜榛的生死。”
  “他怎么了?”
  “杜榛在牢中遭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严刑拷打,他们试图威逼杜榛构陷自己的亲生父亲有意谋反,以此挑拨陛下与韩国公之间的君臣情谊。”
  说话间满身是伤的杜榛被人抬了上来,他被荣靖请来名医止住了身上的血,但看起来浑身凄惨无比,在见到皇帝之后,他大哭着向自己的姑父申冤。
  与此同时,杜皇后也命人来到了奉天殿前,求见皇帝。
  嘉禾并没有让苏徽等太久。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她便从昆首辅的书房内走了出来,出来时不忘将帷帽又重新戴好,遮住面容。
  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就连苏徽也无法她的心情,无法推断不久前她与昆首辅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不好奇那场谈话的内容呢?未来的女帝和夏初的重臣,这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交谈绝对值得被载入史册,再被后人分析解读。说不定他们今日谈论的内容,就会影响到今后数十年的未来走向。
  但是嘉禾不想说,苏徽也就不愿追问。
  苏徽承认自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习惯了和书籍打交道,反倒渐渐忘了该如何与活人说话。再加上他家世不错,自身能力也算得上优秀,因此从小习惯了被众星捧月,他最多能做到以礼貌客气的态度待人,讨好人却是他所不擅长的。
  有时候他在心中纠结,自己来到夏朝皇宫搜集史料的任务到底能不能成功完成。
  他不是怕死也不是觉得辛苦,而是他很清楚,他根本不是个成功的“卧底”。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能完全适应自己奴仆的身份,每回看见嘉禾身边其余宦官在主子面前卑躬屈膝的姿态,他就觉得自愧不如。如果不是嘉禾性情宽容,他在这个时代或许连命都保不住。
  假如他是个处事圆滑又善于讨小孩子喜欢的人,现在他就可以想办法逗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打开话匣子,然后旁敲侧击的问出嘉禾之前和昆首辅都说了些什么。
  然而纠结了许久,苏徽都没能想出该怎么开口。他甚至在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嘉禾不想说就别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来自二十三世纪的苏徽脑子里牢记着隐私权的重要性,偶尔会忘记他来到夏朝就是为了探听隐私的。
  周嘉禾不该有隐私,或者说,对于史学工作者来说,她这一生的经历都注定要被剖析开来详细解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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