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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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留在公主身边,没什么用的。”苏徽想说的其实是,他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嘉禾轻哼了一声。
  苏徽是她最信任的宦官,她看不得他这样自轻自贱。
  她无意识的想起了天书上预言的未来,假如她真的要做皇帝,苏徽这样博学,倒是可以当司礼监的秉笔——想到这里她猛地掐了下自己的掌心。
  皇位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她的学识和性别坐上那个位子只能引火烧身,可是——她却偶尔会不自觉的畅想黄袍加身的那一天。也许人本性就是贪婪的。
  长业二十年八月中旬,皇帝的棺材被运回了北京,随着天子棺椁一同回来的,还有胡人南下正式攻打山海关的消息。
  整个京城都披上了素白,以此悼念逝去的天子。嘉禾那日跪在三清像前,念诵了一整天的经文。
  然而不知为何,荣靖公主并没有回来。
  听说她留在了军中,谁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皇帝御驾亲征的大军被分为了两部分,其中三分之二的军队在服素三日之后,就继续开拔北上,迎击胡寇。荣靖一个女子跟在行伍之中,难道是要领兵作战么?
  嘉禾想不明白。
  眼下正是风雨四起的时候,任谁都没有办法心安。嘉禾心中的不安反倒比起其他人要更少一些,天书的预言说夏国亡国是在数十年后,这么看来,如今的国力,还足以应对眼下的危机。
  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旁的杂事,只专心待在白鹭观里守住赵贤妃。直到有一天宫里又来了宦官。
  还是个熟人,是从前侍奉在她父亲身边的司礼监太监梁覃。
  “公主在顾虑什么,奴知道。可公主总不能不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吧。”梁覃苦口婆心的劝。
  嘉禾犹豫再三,终究还是跟着梁覃回了一趟皇宫,于情于理,她都得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
  从白鹭观离开之前,嘉禾先是做了一番准备。
  她将苏徽叫到了身边,叮嘱他看好赵贤妃,“不管是谁来见贤妃,都不能让他如愿。”
  苏徽没有马上答应嘉禾这个请求,反倒是奇怪的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嘉禾不解,“近日里你总这样心不在焉。”
  苏徽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多说。
  在看着苏徽离去之后,嘉禾从自己住处的地板下翻出了天书。思来想去,她都觉得藏在这里不是很安全。上一次将天书的几页教给母亲,杜皇后的反应激烈的让她害怕。
  她谎称天书被她自己烧了,可杜皇后未必就信了她的托词。说不定这次会趁着她离开来她的房间内搜查。停灵到下葬需要那么多天,这本书如果继续放在这里,被找到的概率极大。
  嘉禾思来想去,解开了上袄的系带。
  这段时间天气凉了,穿的衣裳比平日要厚实,藏一本书在怀里不一定会被发现,等会她还要再披一件斩衰孝服。再说了她是公主,多少人见到她只能跪拜不能直视,书在她身上反倒更加安全。
  在拿起天书的时候,她无意中翻到了一页,这一页的内容她之前看过几次。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琢磨,明白了这本书的大致书写规律,首先,文字是横排,从左往右读,其次,有一些奇怪的小符号在文字旁,似乎用于隔开不同词句,充当句读之用。最后,这本书似乎每讲述完一个朝代的发展脉络之后,还会细说这个朝代士农工商。
  眼下书卷打开的这一部分,似乎说的是她夏朝的文人。书上不出意外的有好几个她熟识的名字,这些都是翰林院中她父亲所重视的大儒。
  还有更多的名字是她不认识,想来要么是还得晚几十年才扬名,要么就是无心仕途所以在朝堂之上声名不显。
  往日嘉禾对这一部分并不算重视,今天将书拿起时,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而已。
  但就是这一瞥,让她发现了不对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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