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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尧看贺之漾一脸受伤,接着道:再说两校只是关系转好,要说多熟那也不至于,吃顿饭玩玩滑板打打雪仗,可别真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贺之漾心情没来由一沉,再也和霍尧闹不起来,他闷闷的应了一声,估摸着时辰也到了,和霍尧一同去前头的花厅找哥哥。
  经过游廊时,二人恰好和庞瑛撞了个对面,庞瑛亦步亦趋跟在他爹后面,连眼角都没扫他们,只在擦肩而过时点了点下巴,算是致意。
  看上去格外冷漠无情。
  贺之漾从游廊走到花厅,整个人都是懵的。
  余察察和庞瑛的态度,让贺之漾忽觉的锦衣卫和国子监的交情,薄弱得不堪一击。
  在东城的那条街,当他们并肩跑步,一同打闹,笑着喝酒时,几个人勾肩搭背,如同京城所有交好的十几岁少年。
  可只要走出那方寸之地,他们之间宛若多了一层看不见,却难以逾越的天堑沟壑。
  这还只是随家人拜贺,若是以后同朝为官,庙堂之上,又该是如何的沉默和难堪?
  过往的情谊,在物是人非的衬托下,也许只能是可笑的追忆。
  京城的冬日余威尚存,贺之漾裹紧披风,轻轻摇摇头,也许再过三年,不,再过一年,乔岳再回想起那场大雨,那次二人一起纵马的狂奔和交心,都会觉得是一场恨不能立刻从自己生涯里抹去的蹩脚笑话。
  他们最好的相见,本该只是点头致意而已。
  贺之漾顺着游廊,和哥哥一起走出国公府,之前他还在可惜,可惜这次出来拜贺,没看到乔岳,如今却不免庆幸。
  若是乔岳在场,想必亦会如庞瑛余察察那般,冷淡而疏离吧。
  一想到乔岳当着众人对自己视而不见,贺之漾心里一阵清晰的闷痛。
  事情偏不凑巧,贺之漾刚祈祷莫要撞上乔岳,走出垂花门,恰巧远远听见乔岳和旁人笑谈的声音愈走愈近。
  乔岳挺拔惹眼的身影,在竹林旁若隐若现。
  贺之漾抿抿唇,匆匆给父兄打个招呼,如同逃跑般绕近路到了照壁前,二话不说跳上了自家的马车。
  还好没和乔岳碰面。
  贺之漾紧贴车壁,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还记得,还记得乔岳站在马前,认真道歉的模样,还记得雨帘里,少年身影模糊孤寂,声音却带着藏不住的诚恳,还记得那场大雪,指尖倏然笼上的温度,和乔岳眼底闪现温柔。
  因为记忆清晰,因此就格外见不得这人冷淡漠然的,如看陌生人般望向自己。
  旁人这么看他,贺之漾能受得住。
  但乔岳不行。
  只要一想起,心底就会泛起酸意和苦意,搅动的贺之漾心绪不宁。
  国公府游廊,正在和客人谈笑的乔岳眼眸一黯,嘴角不动声色的垂下。
  他眼力极好,又有心观察,一迈进这宅子,便看到小狐狸一身锦袍,脖上挂着白玉项圈,眉眼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多看。
  可贺之漾一听到他的声音,便如同山林里的小兽听到猎人的脚步,肩膀一缩,悄无声息的抄近路溜掉了。
  乔岳挑眉,贺之漾是听到自己的声音,才跑走的么?
  自从下雨谈心那日之后,贺之漾也许是察觉了什么,总在若有若无的避开自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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