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女 第1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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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着马,听着马蹄轻快地踏在青石路上,卫蔷笑着说:
  “怀中据有数万银,腹内却是空空,好笑,好笑。”
  再看看四周坊墙,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刀:
  “兴衰更迭求富贵,不如两餐温饱……唉,顾予歌啊顾予歌,今日行歌他们跟我说想回北疆,我也想回北疆,你当年又如何呢?从前你与说在长安孤影伶仃于世外,我如今竟与你有仿佛之思。”
  夜风乍起,卫蔷深吸了一口气。
  “此地红尘,终非吾乡。”
  身穿罗衫的美貌女子牵着一匹好马,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在夜色将临的东都成了一道风景。
  见有人避让自己手中的刀,卫蔷脾气极好地一笑,将刀插回在了马鞍一侧。
  河水穿洛阳而过,崇业宣范两坊中间杨柳垂烟,流水潺潺,恰余晖如盖,映得石桥如画,卫蔷走在上面,没看见什么风景,只觉得自己今天穿的衣裙实在是啰嗦。
  却没想到,在别人的眼里她已经成了一道风景。
  宣范坊靠外墙的一座木楼上,穿着白色长袍的书生接着晦暗余晖看向坊墙之外,只见风吹广袖随柳舞,人影与水共窈窕,不由夸赞到:“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东都风物果然不同,这美人也美得格外惊心动魄。”
  他身后站了几个穿着普通面相也极普通之人,其中一人低声说:“大人,如今我们在梁国兵部的灰鸽已废……”
  目送美人渐走渐远,书生直起身,双眼仍是看着窗外,低声问:“他是如何被发现的。”
  “何郸意图挑拨卫臻和卫行歌的关系,却被卫行歌反咬他意图插手禁军,灰鸽是被牵累的。”
  书生冷笑了一声:“牵累?我让他在兵部搜集兵马分布、掌握辎重动向,他倒好,将自己当成了智计无双的苏秦张仪之辈,不好好当他的灰鸽,偏要当只合纵连横到处炫耀的孔雀,身陷梁国朝堂党争,他哪里是被牵累致死?他是自作聪明而死!”
  小楼上一片静寂。
  “此番同州至河中府一线暗桩全部被拔,你们可联络了北疆的灰鸽?我不北上,都不知道我们‘不留行’竟已沦落到了如此地步,杀人不成,反倒被端了一个接一个。”
  书生并不算疾言厉色,那几人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冒了汗,低声说:“大人,我们联络了北疆,如今还没有回信,河中府乌鸦领命截杀卫臻,没想到卫臻早有准备,怕是在同州我们就露了行迹。”
  “同州?”书生仿佛有些怕冷地拢了一下衣襟,斯文和气又平平无奇的脸上挂着讥诮的笑,“你们也太小看那定远公了,北疆的灰鸽这些年传出来过什么有用的消息吗?怎么就突然能探到卫臻的南下之路?怕是他们前脚传了消息出来,后脚人家定远军的斧子已经砍在他们的脖子上了。”
  “不……”
  “你觉得不会?看来是这大梁满朝的废物惯坏了你们。前些年,定远军才占了五州之地,就已经让人无缝可钻,好不容易送进去的灰鸽也是废鸽,更何况如今呢?当初的卫臻才十九,现在她是二十七,是个一肩担了梁国大片江山,只会更老辣坚毅的年轻女子,不是那些行将就木只会一年比一年更昏聩的老匹夫,连这一点都参不破,也难怪她走到哪,我们不留行就死在哪。说到死……”
  书生抬起头,看向四位下属,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得他们每个人都战战兢兢,他突然笑了一下。
  “同州与河东府死得无声无息,此番事连个问罪之人都没有。”
  “咄。”随着一声闷响,一支弩箭洞穿了刚刚与他对答的那人右胸,那人连一声痛呼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地上死了。
  书生拢了一下袖子,脸上还带着一点笑:“顶罪之人我都替你们找好了,若是接下来的事还做不好……”
  余下的三个人跪在地上,连忙道:“大人放心,我们必拿下卫臻人头!”
  “嗯?”书生挑了一下眉头,道,“这倒不必了,以我等在北地之力杀不死她,要她死也未必我们动手。”
  晚鼓起,坊门落,书生看向紫微城的方向,缓声道:
  “定远公怕是不肯放过我们,她在东都之时,你们都蛰伏起来,不可再有动作,传信紫微城,全力查清梁帝中毒一事真伪。”
  “是,大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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