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到此为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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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璟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声音不重,亦不是苦大仇深的语气,动作却决绝:“不,离月,你我之间早已缘尽,再无继续的可能。”
  “你虽承了别人的名,可这些年来你在我身边,却帮我助我,从未对不起我。这一次,我对不起你。”他缓缓阖眼,像是仰望天空的姿势:“今次,我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玉华山了。我沈言璟这一世,对的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爱人朋友对得起离阳万民,唯独对不起你。你若是恨我,我别无怨言。”
  他缓缓睁眼,对离月的拥抱和触摸并不反抗:“你若是实在气不过,便捅我一刀泄愤也好。”言罢,他自嘲一笑:“今日我埋骨玉华山,日后你想要在找这样的机会都不会有了,这一刀算是我给你最后的补偿吧。”
  言罢,他又补上一句:“我绝不反抗。”
  “你认真的?”离月问道。
  “是。”沈言璟声音沉却稳:“这一世,我注定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爱情。我沈言璟从不欠谁,也请你……别让我欠你。”
  “哈哈哈哈哈……”离月突然大笑起来。
  有风拂过她紫色的衣裙,衣角划破空气猎猎有声,她却像是听不到一般,笑的满面是泪:“沈言璟,你真狠,你好狠啊!”
  “十年的时间,我用十年的时间等你,到最后,你却要用我这一刀了却十年的思慕之情。你还得起么!欠我的你还得起么!”离月癫狂的大哭出声,扑在沈言璟的身上,哭湿了他墨色长衫的肩头。
  而沈言璟,始终一动不动的由着她哭。
  齐王殿下最是风流,向来看不得女子哭泣。可真正遇到了那个需要他温声安慰的那个人时,他却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甚至是不愿用自己的手臂,去搭一搭离月的肩膀。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使我思君朝与暮……”离月踉跄的后退,哭笑着望着那个不肯留给她哪怕一丝一毫柔情的男人,悍然取出袖间的匕首。
  那是苗疆的匕首,削铁如泥却薄如蝉翼,划人喉管不过是一道血线的痕迹。
  用它杀人,也就只能看到颈间的那一条浅浅的红痕。
  沈言璟缓缓闭眼,示意离月可以动手,站在他身后的陆千凉,缓缓握紧了拳头。
  “这是你欠我的,就算是这一生一世不能与你做夫妻,就算是你恨我一辈子。这一刀我也要划,我也要这么做!”疯狂的女人,就像是三途河畔盛开的大红色曼陀罗花,招摇着上前,将手中的匕首比向了沈言璟的脸颊。
  薄如蝉翼的刀刃顺着左颊的眼角下刀,血线自白皙到颇有些病态的皮肤滑下,顺着脖颈渗透到亵衣的领口处。
  离月望着那张接近于完美的脸,那张她日思夜想了将近十年的脸,毫不留情的下刀。
  血淋淋的创口自眼角一直蔓延到耳垂下方,那动作很慢,挨刀的人身体凌迟,下刀的人心里凌迟。
  这一刻,离月多希望沈言璟能对她低一低头。就算是发出一点儿的声音,唤出一丁点儿的疼,她便丢下那把刀抱住他,再不提这些恩恩怨怨。
  可从头到尾,沈言璟都不曾动过一下,甚至是眼都不曾眨上一眨。
  他就像是个不怕血不怕疼的雕像,眼见那些赖以生存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自己冠盖满京华的脸自此留下一道蜿蜒丑陋的伤疤都不曾动上一下,始终不曾。
  自眼角至耳根,三寸长的伤痕。二人相对而望,像是个盘观者一般承受着这些常人难以承受的痛哭。
  终于,离月泪水滂沱,再也止不住颤抖的手崩溃大哭:“刀锋不能使你疼痛,冰雪不能使你寒冷可从不能超脱于五行之外的我呢?言璟,我又能拿你怎么办呢?”
  刀锋脱手落地,砸在被烈火灼烧之后的木质演武场上,轻轻地发出一声撞击。
  她突然捂住脸大哭。
  用情最深的人,最后也伤的最深。到最后,她也没能忍心杀他,甚至下不去手伤他。
  那一刀,险些划瞎他的眼,险些伤了他的耳。可饶是如此,他都不曾躲上一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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