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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痕点点头:以姐姐的性格,她不告诉你也说得通。
  舅舅,孩儿小时候曾经很多次想知道自己的爹爹,自己的家族。毕竟和孩儿一起年学塾的那些孩子都有各式各样的叔伯。可孩儿没有。孩儿就一个娘亲,以及家中常年管事的老伯。
  无痕顿了顿:其实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如今你已经成年,执着这些事情其实没有意义。你姓展,这个姓是我们家的。我和姐姐就姓展。这一点想来你娘亲也没有告诉你。
  展昭惊讶得有些失语。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舅舅?
  他不干相信。从小,他听着周围的邻居叫自己的娘亲展夫人,他不好询问自己娘亲姓氏。便单纯的以为,自己的爹爹姓展。而此刻,娘亲与舅舅姓展这个消息就好比晴天霹雳,炸得他回不过神来。
  昭儿,其实你何必执着这些。实话告诉你,我和姐姐乃是一双龙凤胎。但是我们两个除了自己姓氏,也根本寻不着自己的根源。姐姐不也养育了你,只要你如今生活的好,你也玉堂过的幸福,过分在意这些,并没有意义。
  无痕的话一句比一句叫展昭震惊,他有点透不过气来。呆愣了片刻,他苦笑:舅舅,人人都有根有源,在没有遇见舅舅之前,我原本以为自己就是常州展家的人。那里是我的籍贯。现在看起来,似乎我不知道的很多,非常多。我甚至对自己的爹娘也一无所知。
  无痕抬起手摸了摸展昭的头:昭儿,这个世上那样多的孤儿,有几个知道自己的籍贯姓氏和爹娘。你有娘亲,有师父,现在还有我,你更有玉堂,和煦在意这些。
  然而,展昭毕竟是个在大宋学着儒家思想,程朱理学长大的人。就算有不俗的功夫,成为人人口中赞一句的南侠,他骨子里到底是个不折不扣的宋人,他对自己的根源很在意,非常在意。
  第101章 第 101 章
  当白玉堂几人在武圣位于贺兰山顶的小屋子里寻到不少得用的东西,再寻着展昭二人的足迹找到他们的时候,白玉堂明锐的发现了展昭有些不对劲。
  上官熙看了无痕一眼,无痕叹了口气,也没说别的,他走到白玉堂身边,拍了拍白玉堂的肩:上官,江宁,咱们出去走走。
  上官熙嘴皮子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和江宁一起和无痕出去走走。
  白玉堂心跳有点失去规律,怎么说呢,展昭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确切的说很是不好。算起来他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们家猫是这样的情况。双眼无神,整个人好像已经彻底崩溃了一样。
  白玉堂放下手中的东西,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们现在所在的山洞。
  这处山洞实在很不错,洞口到这里头有十来米的甬道,然后才是现在所呆的这个天然石室,石室里还有几个小道,应该还有其他石室。
  此时展昭就坐在一块天然形成的石盘上,他们之间隔着一团熊熊的火焰,火上烤着一块不知名的肉。浅浅的肉香飘散在石室里。
  但是这些不是白玉堂关注的重点,他看着他的猫儿双眼无神,表情呆滞的坐在火堆后,心里一阵一阵的纠结起来。任他脑子里有千般想法,心头上有万种花招,这一刻也当然无存,他不知道,展昭到底怎么了。
  站了片刻,白玉堂想不出所以然,看长辈们可以避开,就知道他们不会告诉自己任何话。随即他又想到无痕在他肩上拍的那两下,分明是拜托他的意思。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还好,展昭到底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
  白玉堂这就心疼不已了,因为他看着展昭眼角上似乎湿湿的。展昭虽然说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倒底思维顶天立地的男子,哭泣这样的事于他来说算得上丢脸且非常丢人的一桩事情。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心惊肉跳,这到底是出了何等大事,这猫看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溃一般。
  其实展昭的思维已经崩塌成废墟,支撑着他并没有倒下的也就只是他成名多年那点冷静理智。
  试想一下,只要还是个人,是个堂堂男人,活到二十多岁上,才被人告知,你以为你爹是谁,但是不是。你以为你娘是什么样子,其实也不是。最后,其实你爹你娘都和你认为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对他们你一无所知,脸自己的根源到底在何处都不晓得。突然就变成了无根浮萍,这冲击确实大得很。
  当这样的冲击出现在面前,而一个显然知道部分内情的长辈却宁愿让自己继续无知也坚决不透露那些内情这么一来,人的思绪总不能控制好,而且容易往不好的方向飘飞。飘呀飘,飘到最后,展昭彻底迷乱了,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什么恶名昭著的人留下来的孽种
  他一边怀疑自己的血脉,一边想着自己无愧于天地。一边担心自己的祖辈是不是真的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另一方面有想到自己为国为民几次三番出生入死。
  再后来,他想到了玉堂。他想起他立于天地之间,一身洁白,纤尘不染。他白家世代经商,清清白白,白玉堂形容俊美,少年成名。
  他觉得,如果自己有肮脏的血脉,哪里还能配得上和白玉堂站在一起,他来到这个世界,浑浑噩噩活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如此的不明不白,他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其实展昭不晓得,他和他舅舅一边走一边谈这一段话,然后找到这处山洞,再然后,他已经坐在那里想了一天一夜。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想一想就能有一个结果的。无痕虽然晓得展昭现在必然钻了牛角尖,但是他诸位一个睡了二三十年的人,还有深深一段情伤,实在不懂如何安慰外甥,只能沉默不语,等待展昭自己想通。
  所以,展昭从开始钻牛角尖钻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并没有听见任何一句开解的话,是以这牛角尖便钻得越发深起来。终于,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活着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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