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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本认不全英文字母,更看不懂歪七八扭的曲线图,每到课堂小测,我都是写上名字,而后和一堆数字大眼瞪小眼,老师也放任我而去。
  兄长一目十行,我窘迫得想将卷子抢来,油然生出一股面对良善长辈的愧疚,指尖掐着衣摆,我坦白道:“大哥,对不起…我都是瞎写的。”
  兄长点点头,没有责怪我的不用功,反倒漫不经心地问起我嘴角的一小块红痕:“怎么伤了?”
  我摸了摸被周笙掌掴出的伤,讪笑撒谎:“不小心磕的。”
  他觑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玉葱长指在我的天蓝色文具袋里翻找出一支铅笔,一板一眼在幼稚的高中生数学题旁批注。
  沙沙,笔下生出一道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公式。
  “这个公式,还记得吗?”
  我呆看了半晌,对上兄长有温度的双眼后,诚实地摇头。
  兄长耐心得很,伸手抓过我摔破一个洞,没来得及换的书包,他盯着那个破洞,眼睛再看过来,似乎带了微茫的笑意:“去换个新的吧,不用替大哥省钱。”
  被长辈发现在学校不务正业,我的头愈发低了。
  兄长翻开数学书,对照目录,找出对应的页数,逐字逐句教我,碰到我不会的,还肯多说两遍。
  一时间,我恍惚有了种在桃花镇随阿姨一起学写字的错觉,阿姨家屋后有一株桃花,春暖花开,我们叁人就在这花下写字,那时日头正好,阿姨,我的良师,仍活着。
  我原本想所有的老师都应当尊重的,可也不是这样。
  所以每到讨人厌的数学课,我就往操场钻,那里有一棵参天松柏,天气尚暖时,我就坐在树下的长凳,任由扎人的针叶掉落脖间,抬头,是云卷云舒,是天高云阔任鸟飞,让人欢喜。
  雪下得更大了,兄长同我讲完最后一题,看了眼手表,起身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我头一次发现兄长这样高,高得令人心安,这是我的大哥,与我有一半血缘的亲人,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念头。
  很久以后,当我和兄长在瑞士雪山顶的别墅里纠缠,回想起年少的这段日子时,我抽来床头的女士烟,点燃,烟灰在身体的震颤中,簌簌掉落,我讥讽地开口:“虚情假意,你那时候就想这么对我了吧?”
  兄长紧箍住我的腰肢,身下狠狠凿着,吻却极为温柔地落在我唇角,我撇开头,这个吻擦着我的嘴,落在脸颊。
  他没得逞,也不恼怒,只是使了点劲儿,掰过我的脸,沉静的眸中浸透欲念,低头,舌尖钻进我口中,掠夺我的津液,一吻将尽,他笑着拼命用胯抵住我,精液仿佛恶毒的种子喷洒进我体内。
  雪山亮如白昼,我痛苦而茫然地望向窗外,那雪,远比老宅所见到的大,也更洁白。
  高潮中的兄长也随我的目光望去,一时默然,他闭眼搂住我,声音缥缈像是在回忆很遥远的过往:“希希你那时候太像小时候无人可依的我了,我只想帮帮自己。”
  我那时的确是无人可依,贫瘠得像座荒山,别人的一点善意就能被我自顾自地收藏,浇灌整个心灵。
  那天后,兄长时常抽空去老祖家替我补习,详细周到,不假借他人之手,他的确是众人口中温润善良的周家少爷,褪去一身成见后,我才真切感知。
  兄长又何尝不是褪去对我的恨,我想他付出的比我多,放下仇恨一点也不简单,哪怕还有另一个周朗在暗处咬牙切齿,可他们不同,十八岁的我天真地想。
  周笙奇怪地没有再寻我麻烦,我以为是她将重心放在了那位曾经在电视上崭露头角的周家表亲私生女的生日宴上,我没有过多在意。
  周一和小晴跑得勤,b市冬季的雪下得一刻不停,他们跺着脚把伞一收,伞尖倒流融雪,小铃接过,递去毛巾,周一向她道谢。
  他们一进来,我就放下兄长出得试题下了楼,看他们像两个落汤鸡,站在楼梯上就哈哈大笑。
  小晴和我熟稔不少,掐着腰向前跨几步:“大胆,竟敢嘲笑本宫。”
  我双手举得高高:“小的错了,不该嘲笑未来堂嫂。”
  一招致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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