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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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爱的表弟……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他不忍地说,“你的眉头都在打颤……”
  ……
  赫伦到底还是派人询问了犹太的战况。
  犹太的起义者多为身份卑微的平民和奴隶。他们身无长物,仅拥有的不过是狂热的灵魂,也将灵魂投入到对神明的尊奉中。圣殿是犹太人不可侵犯的底线,信仰带来的狂热胜过他们对于生命的珍惜。
  罗马军的行程绝不算势如破竹。暴民为了守护一个信念完全不顾疼痛与生死。
  士兵们有胜有败,固然牺牲了很多人。但整体来看,战神还是站在了罗马人的一边。
  暴乱预计会在半个月后平息。
  赫伦端着蜡烛,走到卢卡斯的卧室。
  由于他经常留在这里的床上过夜,被褥早已被换成名贵的丝绸了。
  银色的月辉穿过玻璃,洒在这一隅的床褥上。丝绸反射出莹亮的银色光芒,很象波光粼粼的河面,或是晃荡的半融化的乳酪。
  于是清冷的卧室就显得神圣而浪漫,完全没有了尘俗的喧嚣;好象传说中的珍珠精灵出世,打开扇贝的一刻就银辉遍洒之时。
  自从卢卡斯走后,赫伦一直都在担惊受怕。此刻他也被这月光感染,暂时远离那些不良情绪了。
  他抱起枕头,将头埋在丝绸里磨蹭几下,无缘无故地微笑起来。实际上,除了冰凉的丝缎面,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他从墙上取下卢卡斯的角斗服和短剑,凑近鼻尖闻了闻。
  皮甲和利剑上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类似于被冲洗得淡了的血腥气,或者正是其本身。这味道太淡,象一绺轻飘飘的烟雾一样,一闪即逝。
  赫伦其实闻过卢卡斯散发的很多气味。他重伤时浓烈的血气,被自己的斗篷染上的豆蔻香,以及最常见的、清凉淡薄的皂角味。
  他不知道该用哪种气味给卢卡斯打上标签。卢卡斯对他而言的魅力,已经超过了他的所想所表达。某种程度上,他又太熟悉卢卡斯了,以至于无论用什么味道去形容他,都觉得不合心意,总是少了什么。
  他吻了吻皮甲和剑,将它们抱进怀里,闭着眼睛哼唱歌谣。他脚步轻晃,跟着歌谣的节奏慢慢晃动,偶尔也转个圈,象是在模仿什么拟剧舞蹈。
  他完全沉浸在一种美好的臆想里,灵魄似乎去了所唱的歌谣世界,与做梦无异,肉体不过宛如梦境中的讫语那样自然而无意。他整个人都活在一种莫须有的快意中。
  站在门口的奴隶看着主人如此投入,忍着等了很长时间,才小心地开口:“主人……”
  赫伦猛然顿足,好象从深度的梦境里惊醒过来。他被吓了一跳,脸色由白转红,“干什么?!”
  “……弗利缇娜回来了。”奴隶说。
  “弗利缇娜?!”赫伦惊讶道。
  这是个熟悉而显得老旧的名字。
  ……
  来到中庭,弗利缇娜正跪在地上。她的穿着和样貌变化很大,赫伦险些认不出来。
  她披一身脏兮兮的白丝布,缎面上还绣着典雅的宗教符号,已经被泥污浸染得颜色难辨了;头上戴一只歪斜了的红巾帽,帽尖镶一颗半掉不掉的玉珠。
  “如果我不认得你,我会将你当成来投奔波利奥的穷亲戚。”赫伦瞥了她一眼,“你流亡犹太,境遇似乎不太好。”
  弗利缇娜有些激动。她抱住他的脚踝,声泪俱下,“我的主人……是卢卡斯救了我,他让我回来找您……”
  赫伦猛地抽一口气,脑门象是被撞击一样轰轰作响,视野里的画面也模糊起来。他必须扶着身边的奴隶,才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腿脚绵软而趔趄一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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