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到底是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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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带着顾行简和季宵寒离开了云蔚然卧室,卧室里,顿时只剩下云烟跟云蔚然两个人。
  云蔚然满是褶子的脸颊上罩着几分前所未有的凝重,那双浑浊的目光,却是死死盯着云烟。
  不知过了多久,云蔚然才骤然开口:“你到底是谁?”
  云烟没想到,第一个怀疑她身份,问她到底是谁的人,会是云蔚然。
  “你不是烟烟,你身上的一切,都跟我的烟烟完全不一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你给我服下的,又究竟是什么?”云蔚然一错不错的盯着云烟,生怕错过云烟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云蔚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云烟再演下去就没意义了,更何况,云蔚然只留下她单独说话,应该暂时也没打算要戳破她身份。
  事已至此,她只有孤注一掷的赌一把,赌云蔚然不会轻易揭破她身份。
  云烟略微抬起眸子,“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云老,但是很抱歉,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云老,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与真正的云烟,其实算是一体的,我活着,她便永远存在。”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暧·昧不明,云蔚然会怎么理解,那就是云蔚然自己的事情了。
  云蔚然沉默了很久,苍老的眼珠里,渐渐铺开一片灰败之色,良久,他忽然声音极轻的问:“她还好吗?”
  这个问题,云烟回答不了。
  真正的云烟已经死了,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她重生而来,云烟恐怕早已化为一堆腐朽,又怎么会站在这里,站在天下人眼前。
  “抱歉,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云烟开口道。
  她不擅长撒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话,因为谎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更何况,不论怎样的谎话,不论是为了安抚别人,还是安抚自己,都是很可悲的。
  云蔚然眸子里的灰败之色更重了,然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面上浮现出片刻的温柔,“烟烟从小就怕黑,入夜之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以往每次出门,都紧紧拉着翳儿的衣袖……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替送一盏灯给她,行吗?”
  有关这一段记忆,云烟倒是有一些印象。
  顾行简刚被云蔚然带回来之后,云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喜欢顾行简,不但身体力行的排斥顾行简,还经常恶作剧整蛊顾行简,私下还威胁顾行简不准跟云蔚然告状,否则,他会变本加厉的折腾顾行简,顾行简才来的时候,性格也很软,被云翳欺负了也不敢说话,每次都是云烟偷偷拿一些涂抹的膏药给他,顺便还替云翳跟顾行简道歉。
  后来有一次,顾行简又被云翳欺负,云翳这一次下手比较狠,打断了顾行简左小腿,还把顾行简赶了出去,云蔚然知道之后震怒,一边惩罚云翳,一边派人四处去找顾行简,云烟担心云翳被罚,又怕顾行简出事,一个人偷偷打着手电出去找顾行简,结果路上遇到了抢食的野狗,差点被野狗咬伤,好在躲藏起来的顾行简及时出现,救下了云烟,但两人当时都还太小,顾行简被野狗咬成重伤,云烟受到惊吓,重病了一场。
  从那之后,顾行简很怕狗,云烟很怕黑,晚上再也不敢一个人出门。
  “我答应你,不过……你是怎么认出来,我不是云烟?”云烟问。
  云蔚然:“从你医治好费家那小子的伤开始,我就开始怀疑你了,烟烟的确在药材方面有些天赋,但连我都无能为力的事,烟烟不可能做得到……”
  云蔚然尾音一顿,眉宇间一片倦怠之色,继续道:“只是,家族内事务繁杂,我也没这个时间去查证,再加上你对云氏似乎没有恶意,这一次如果没有你,云氏也很难力挽狂澜。”
  云烟双眸逐渐眯成一条直线,“所以,云老是借着这一次的赌约,在试探我?”
  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从一开始,自己就露出了破绽,而云蔚然这个老狐狸,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
  “算是吧,我想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扭转局势,现在看来,就算没有我安排好的人,你也一样可以力挽狂澜,我说得对吗?”云蔚然坦诚道。
  云烟:“云老是承认了,在现场指认金万邦那个人,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云蔚然苦笑一声,“云氏御针馆这块招牌已经传承了上千年,我不能,也不允许它砸在我手上,否则,我将会成为云家的千古罪人,更何况,虽然是被动了一些,但这也是一个绝佳的反扑机会,金万邦这个人心术不正,背后势力又错综复杂,如果不能一击而溃,将会后患无穷。”
  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连环算计,在云蔚然口中说出来,却是这般的云淡风轻,可以想见,当年这位云氏家主在最是年轻鼎盛时期,是怎样的风云人物。
  只可惜,英雄迟暮。
  没人能抵得住岁月消磨,年岁摧折,今天如果不是她一念之仁,云蔚然已经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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