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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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符合我要去的那个世界的风格。”
  “形容得很恰当。”
  富酬接上了那人的话头,实际他在回应西本说的“你甚至不如有刺吸口器的蚊子,是围现成的缝吸血的苍蝇”。
  经过近一周调整,富酬一半时间可以和幻象相处的不错。
  “可能太冒犯了,”那人静默了很久,似乎反复斟酌着什么,“我也去念力世界,介意我与你同行吗?”
  听声音,他大概四十岁左右,给人感觉十分亲切,富酬撑着脸的手指点了点眼梢:“你不怕麻烦的话……”
  “没关系。”
  他略显急切的打断了富酬,随后便是一阵仿佛自觉做错了事的沉默。
  “明天见!”
  无论话音还是脚步都显示他的情绪很好,富酬有些奇怪的陷入思索:“等等。”
  耳畔的脚步声本已远了,倏尔又近了。富酬把外套递过去。
  “我叫东谷。”东谷才想起来似的问,“你呢?”
  “米佳。”
  他走后富酬也回去了。
  海面平稳,通过空间构想和控制步幅记步数,再借助盲棍他可以比较体面的走回去。有时船颠簸摇摆,无力感产生的烦躁情绪让他想成为一只完全的动物,至少能四足并用的稳稳站住。
  夜间东谷躺在床上,隔壁房间传来接连不断的喁喁私语和碰撞声音,已是凌晨,想到隔壁住着的正是白天遇见漂亮青年,他穿好衣服敲隔壁的门。
  门虚掩着,东谷推开门,房间里似乎闯进了野兽,曾在里面乱撞了一气,家具全都歪斜的挪了位置,床上只有凌乱的床单,卫生间传来人声。
  “我悲悯秋月,我就和秋月是一丘之貉?”
  卫生间地面似乎被水淹过,浑身湿透的富酬蹲在地上。
  “没错,恶棍和人渣不值得悲悯。前一秒他们还是人,恶行被发现下一秒就被摒弃在了人类社会之外,成了蛆虫和苍蝇,似乎他们天生就要担当这类角色,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是,为何如此?没有粪堆和腐肉怎会孕育出蛆虫和苍蝇?但是那堆脏东西让好人们不忍直视,就默认粪堆和腐肉也是天生应该在那的。”
  他手扶着地面,打绺滴水的头发遮着脸,面对地面不住呓语。
  “我只是去看了一眼那些好人们不愿看的东西,理解它的存在,我就和他们一样了?”他试图慢慢站起来,怒气腾腾的喃喃,“怪不得没人去理解了,人人都要保持干净、保持正确,以确保自己有资格把不正确的人送上法庭,处以监'禁和死刑。”
  他似乎陷入了谵妄状态,站不住稳定的地面,需把着洗手台。
  “不幸不仅没让我楚楚可怜一些,正相反!我连假装的优雅都半分不剩了!我粗鲁疯癫、刻毒虚伪、反复无常、不胜其烦,为了拯救自己,我可以将人敲骨吸髓,我的脊梁早塌了,不止是被金子腐蚀的。西本,就像你说的,我落难时没得到善待,也许成为那样的律师是为了报复社会嘲讽法律……”
  西本?东谷惊异的暗念。
  “啊,关于以前我想起一件事。”他愤怒转为讽笑,“我听到村子里的妇人说闲话,她们善良的说要少磋磨变成寡妇的琳娜,捞点好处就适可而止,哈!外面的人会把弱者剥皮拆骨,我的族人却会适可而止,是他们道德水平更高吗?不,因为他们也是弱者,所以连对更弱者的盘剥都软弱无力,然后一伙强盗杀光了我们。我过去把我的族人想的太好了!虚伪、全都虚伪!
  “但是,那伙强盗就是强者吗?不,不是。把杀戮当做强大正是这类弱者的幼稚之处,他们不过是主流社会催生孕育出的怪胎。一个一个弱者组成了主流社会,他们是一众弱者的产道分娩出的缺氧怪胎,算什么强者?
  “我们受苦因为我们是弱者,没有纯粹的强者,世人皆苦,因为世人全都有罪!”
  东谷对他这番迷狂的胡言乱语不无畏惧,然而他立在那,无法挪动脚。
  “我当然不是好人,但我至少知道我有罪,多少人活在罪孽中还自以为纯洁无比,一个人只要生存在世上就要从他人那里攫取生活资料,社会性动物本应协作,却个个自私无比,都自觉委屈。我懂得我的罪孽,我知道我活该!今后我会同我的罪如同你们一般相处,良心?良心是我自己制造出来的,我干嘛要痛苦呢?”他无神的眼睛,仿佛在某一维度能够看见,阴沉的对着镜子旁一人高的某处说,“闭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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