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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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以这么直白地讲出来呢。
  他在说些什么呀。
  像在撒着娇祈求抚摸一样。
  好在江月年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依旧勾着嘴角微微笑:“是吗?那就太好啦。”
  万幸自己此时此刻背对着她,封越想。所以当江月年垂眸望去,只能看见蓬松绵软的头发与被握在手里的单薄耳朵。
  如果她在这时走到少年面前,一定会惊讶于他的模样——白瓷般的面颊被染得通红,连眼尾也沾了绯色,呼吸又轻又乱,牙齿死死咬住下边嘴唇。
  他没有再出声说话,而是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尖。
  好烫。
  明明以前差点被巨兽咬断脖子时,他都不曾像今天这么紧张过。
  原来温柔是把无形的刀。
  *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江月年和往常一样前往学校上学,封越在家里休息养病。
  被好吃好喝地细心照顾着,猫猫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了大半,从咧开的血口变成深褐色伤疤。曾经他哪怕稍微动弹一下,都会挣裂伤口渗出鲜血,如今虽然还是不能大幅度做动作,但好歹能像普通人那样正常地活动与行走。
  于是在某天吃过晚饭后,江月年撑着腮帮子问他:“想去外面走走吗?”
  封越的动作当场顿住。
  她一定不会知道,这短短一句话对他来说,究竟是多么天大的馈赠。
  因为与常人截然不同的相貌,男孩自幼便被父母卖进异常生物贩卖组织,像动物园里展览的宠物那样被关在笼子,所能接触到的地方,只有一片小小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昏暗角落。
  等稍微长大一些,本以为终于能逃脱囚笼,却又被当作奴隶卖给竞技场,每天的活动范围同样仅限于铁笼、走廊与竞技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噩梦。
  奴隶不配拥有自由,只不过是随叫随到的物件。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封越都以为自己会在那个封闭且阴冷的建筑里度过一生,直到那天被江月年搀扶着走出竞技场,他才终于在十几年之后,久违地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
  而现在,她说要带他去外面看看。
  封越本应该毫不犹豫地点头的。
  可他却无端想起自己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模样,想起当年在铁笼里时,人们投来的满带鄙夷与惊惧的目光——
  他是注定见不到光的怪物,怎么能光明正大行走在街上。
  如果和他走在一起,想必连江月年也会受到非议吧。
  “你不用担心,其实现在已经有许多人接受了异种族的存在,街上也有不少异生物的影子。”
  她看出对方心中顾虑,放慢声音补充:“这样好不好?如果你实在介意,就用帽子和外套把耳朵尾巴遮住——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封越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一对清亮的鸳鸯瞳满含恐惧与痛楚,细细看去,却也能在最深处找到一丝希冀的微光。
  少年就这样定定地凝视着她,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脸色苍白地点点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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