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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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无法实现了。”蒲郁起身,慢慢走到窗边,挑开窗帘缝隙。除夕夜,路上的车辆少,声音尤为清晰,远远地就听见了。
  轿车在楼下停泊,先是司机撑一把伞出来,请后座的人下车。隔壁洋人们的商店还亮着霓虹灯牌,细雨绯红,映在车顶,映在人随风而动的衣摆。
  接着楼下门前的铃铛响了,学徒原想问“可是先生等的人来了”,自己也觉废话,说:“我去换一碟茶点来。”
  “不碍事。”蒲郁转身,“劳烦你去趟摩西路三十七号,我订了餐,先前给忘了。”
  “先生这样客气,哪里是劳烦。”
  学徒拿着蒲郁的零钱包跑下楼,在拐角遇上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彼此都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学徒朝他点头,一阵风似的从他身旁过了。
  学徒走到底,看见门内站着两位穿制服的,估摸是那位先生的警卫。撑伞出了门,又见停着两辆汽车,其中一辆坐满了。
  节前一两个月属旺季,达官贵人的古怪派头他也见过一些了,如此古怪的还是第一回 见,不像张记的客人,倒像执行公务的要员。
  楼上,蒲郁听着脚步声近了,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声音很轻,稍不注意就被雨声盖过去了。
  当脚步在门厅前停下,蒲郁说:“稀客。”
  身后的笑声很浅,从喉咙发出来的,声音更低,“搞得这么黑黢黢。”
  二楼这间客厅常常被拿来办沙龙,空间宽敞。双层的窗帘挡住外面的光线,台灯只够照亮沙发这一隅,屋子的边边角角有什么压根儿看不清。
  蒲郁回头,一手搭上沙发沿,如少女天真娇俏,“你怕了。”
  忽地,悬顶的电灯亮了。来人的模样一下明晰,蒲郁看着他的手从开关上划下来,看着他迈步走过来,走到跟前。
  任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还是那样笑着,好不明媚,“二哥。”
  口红是花的,领襟有一颗扣子没系,本该穿着的低跟皮鞋丢得老远,她表情愈做作,愈令他心烦。
  “理理好。”
  “二哥教我好等。”
  “你在等我?”早该出来的一声冷笑,他把挂在手臂上的大衣扔到一边的沙发上,松领结,还是烦,忍不住只手箍住她秀气的脸,“不是生病了么?我看你好得很!”
  “我什么时候同你讲我病了的?”蒲郁口齿仍清楚,“哦!吴太太请我去打牌,我看这除夕夜的,不好叨扰你们一家,借口称病嘛。”
  “不好叨扰。”
  他丢开手,如同给了她一耳光,气力大得令她偏头垂下去。可这点苦头不能令她吃痛,她从沙发上起来,一边系扣子,一边赤脚走去穿鞋。
  “我就这点乐趣了。”蒲郁轻轻抹脸,像是不知道口红花在哪儿,四下都抹一抹看看。
  吴祖清蹙眉,下意识招手,“你过来。”
  蒲郁去到他跟前。
  他从内差掏出手帕,许是要帮她擦的,对上视线的一瞬改了主意。反扣她的手,他压着她扑到长沙发上,撕扯般撩起裙摆,摸上去。手掌沿丝袜吊带到深处,再转回来抠索底裤。呼吸就在她脖颈上打转。贴体线的腰身也探明了,他的手还没停下。
  发现蒲郁身上没有枪,吴祖清懊恼了,心软了,于是舍不得来之不易的温存了。假若这能称作温存。
  她肩抵贴在沙发上,半身弓着,承着他的重量,和拥抱。
  蒲郁有了本能反应,心却冷得发抖,“二哥有家室,还在外面养舞女,连这也乏味了,找我来了。讲起来,我哪算得什么货色,还不及二哥一半——”
  “小郁。”吴祖清亲她耳朵,“让我抱一会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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