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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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心里没底,她也不能当着媳妇露怯。好歹是做长辈的人,儿子那日已是结结实实下了她脸子。她倘再不能表现得笃定一些,可叫她这一张老脸往哪搁去!
  这么一想,她不禁恨毒了念卿。她好端端一个孝顺儿子,愣是被那贱妇离间得母子失和,形同陌路。
  现在韩母自然已经知晓了是锦凤指使碧枝那婢子,故意向她屋里头的丫头漏了口风,以使得她能得悉儿子被刺的消息。
  但立场不同,她的感受与态度自亦不同。
  在韩母的角度,她不单不会怪罪凤儿,反而会更加的怜爱这个儿媳。说来说去,凤儿不过是心疼她的爷,心头不忿罢了!
  “娘!”锦凤垂泪,面容哀戚。
  这倒也不是装。眼下,她在师府除了东屋再没处可去。她的爷——
  那个狠心的男人,休了她!
  且果真听从虞念卿的话,将她的西院腾给了碧枝那贱婢。而她手里掌管的一应事务,府里府外,他都迅速的另挑了管事接手。可以说完完全全将她架空。她名分没了,实权亦已失去。
  而娘家她是回不得的。爹爹再疼她又如何?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一个被休的弃妇,将是家族之耻,人嫌鬼厌。
  锦凤只要想想虞念卿,再想到碧枝那贱婢鸠占鹊巢,而今住在她屋子里,攀了高枝摇身一变,泥地里的雀子登时就变作了光鲜的凤凰。安逸又享福。而她却被逼得走投无路,颜面扫地。滔天的怒焰便要在她心口翻涌,蒸腾,几欲灼伤了她心肺!
  更令她伤心愤怒,而根本无法接受的是那贱婢子,回头还要嫁给她的爷做妾,与她共有同一个男人!
  韩母拍拍她的手,沉吟片刻却是与她言道:“等你的爷气消些时,你好生去哄哄。有道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到时候,你再给他生个女儿。他喜欢姑娘你就给他生个姑娘。”
  她稍顿,瞅一眼锦凤到底说了出来:“等生了女儿,你再主动提出将孩子过继给那北院的。也算是安抚了你爷的心,他自会承你的情。
  而你有哥儿在手,根本无需顾忌。待哥儿们长大,这府里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至于那碧枝,她便是一举得男,又能怎的!左不过一个庶出的,哪能比得过征哥和齐哥!”
  她的儿喜欢姑娘那便赔他个姑娘!
  北院那个难得生养,锦凤要生了过继过去。既安抚了人,又修复了关系,岂非两全其美!
  至于碧枝,韩母自是无法与锦凤同仇敌忾。还是那话,立场不同。儿子抬再多的姨娘,她亦不会反对。恰恰相反,早些年正是因着儿子独宠北院那不能下蛋的鸡,迟迟不愿纳妾。她方着急焦虑,暗里不知生了多少的闲气!
  儿孙是福。子嗣自当多多益善。想她的儿,年近二十余五,统共才得两子!妾室所生虽是庶子,终归也是儿子的骨血,是她韩家的血脉!韩家家大业大,多几个兄弟帮衬着征哥和齐哥做事,也是好的。总好过日后家业旁落,便宜了外人!
  锦凤听到韩母所言,脸色差点撑不住!
  莫怪人道,谁养的谁心疼!婆母就是婆母,装得再亲也比不得亲娘!倘是她娘亲,断不会与她说出这等荒谬之语,诛心之论!
  甭提爷都给她下了休书,压根不会肯与她同房。便是要生,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凭什么就要过继给那贱人!当她是姨娘了不成!
  大过年的锦凤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本就堵心难耐的她这会可谓怒火满兜。五脏六腑,心肝脾肺胃都气得生疼!却偏是发作不得,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现在婆母是她唯一的盾牌,她可是半点也不能得罪!
  “都是凤儿不孝,年节里还要劳得娘操心!”她一脸羞愧道。
  顺势撒娇般状甚依恋的将头埋在韩母膝上,以缓解她目中快要遮不住的怒火。
  “凤儿省得,娘都是为了我好!”她压着气柔声道:“凤儿都听娘的!若凤儿还能有福气,得爷的谅解与爷重修旧好,届时依娘的便是!”
  “我的儿,难为你!”韩母摸摸她的头,很是欣慰。
  而韩奕羡立在北院门外,直站了一宿。天光渐亮时,方才黯然离去。
  ※
  韩母终是等不及,过了初一也不见儿子过来给她拜年。她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又悲又气。尔后便按捺不住,领着丫头寻来了外院书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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