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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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杞慈爱的给他缝补衣裳外面的刮痕。
  “娘,不用麻烦了。”人高马大的男人有些无措,他和这个真正的母亲相聚甚少,没每一回来都是客客气气的,而她总觉得亏欠自己似的,总要给他做吃食,补衣裳,外加诊脉。
  “你坐着,好好把药喝了。”这药是有利于他的情志病,所以应嘉让让他去文曲街找罗大夫他也没去,只因这些有娘帮他操劳。
  崔鹤唳看着药,眉头一皱,嘴角却笑了笑,仿佛被阿娘耳提命面的不听话的小子。
  “娘放心,爹只是有些事,过几日便能回来,孩儿这一回待的时间不长,等到入了夏,孩儿再同您赛马。”
  “你在京城万事小心,你弟弟他...”
  李霁再也听不下去屋子里二人温馨的谈话,冷风灌入了他的咽喉,那风在眼眶里冲出来,化作了热的冰水,从他的眼角涌出,划过冷白的皮肤,四肢百骸皆是彻骨的寒意。冷得叫人绝望。
  男人笑得自虐一般心肝震痛,孤零零的身影逐渐没入了茫茫大地。
  ......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开了春,整个敕勒川的草原冰雪融化,天地间一片苍茫寂寥,猎猎西风卷着沙石,李霁站在狂劲的西风中,看着一望无际的枯草与积雪,还有那个穿着蒙古长袍,包裹得十分严实的西域女人。
  这个女人原本住在边关的一个边陲小镇,听闻这处蒙古包有老人染了伤寒,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李霁跟了她一路,双腿麻木如同灌了铅一般,沉得无法随心所欲的行走。西风出着恶气一般打在他的身上,李霁双唇紧抿,下颌清冷的线条更是愈发的冷硬紧绷,男人逐渐成熟的面上透着一股稚童般的迷茫与痛色。
  不远处的女人发现了他的身影,见他呆呆的立在寒风中,迟疑着迈开步子朝他走来。
  女人的皮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了吱吱簌簌的声音。
  盖过了风声,盖过了呼吸声,也盖过了他的心跳声。
  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靴子的主人停在了李霁的面前,她狐疑的打量着这个半掩着面的男子。
  “外面风大,快回家去吧。”女人的声音十分温柔,透着岁月沉淀过后的平静淡然。
  李霁紧紧锁着眉,可能是天儿太冷了吧,不然他为何在颤抖?
  女人的脸为了防风沙,遮了大半,并不能瞧见全貌,一口地道的敕勒话,仿佛她就是这儿的当地人。她见李霁好像听不懂她的话,疑问道:“是镇子上的人吗?”这一回用的是官话。
  李霁点点头。
  女人又用官话对着青年男子说了一遍,“今儿风大,快回家去吧...”
  李霁声音干涩喑哑,好似很久没有喝水了。
  “我没有家。”
  乌杞有些尴尬,见他穿得普通,甚至简陋,因着身材高大,以为是这附近的鲜卑遗孤,“成人了吧?到时候娶亲,就有家了。”
  李霁流于表面的笑了笑,忽而想起了应嘉让。
  继而一眼不错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这个本该在他六岁时就死了的母亲,这个他整整查了十年的母亲!
  李霁觉得真可笑,死去的人活生生的,以另一个身份站在了他的面前。
  仿佛在告诉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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