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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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里她守着的时间多,睡着的时间短,纵然睡着了,也会很快做起噩梦,无论梦里梦外,当真是半分都不得闲。
  大概只有守在他身边握着他依旧烧得发烫的手,心里才好过点。
  她从来没见过魏晅瑜此刻这副模样。
  脸色惨白,毫无声息,仿佛每呼出一口气就像用尽了力气,下一刻随时会断了气息。
  安静,虚弱,又可怜。
  这让她想起年幼时的弟弟,母亲刚刚走时,阿冶也是小猫似的虚弱无依,每日里最精神.的时候反而是扯着嗓子哭嚎的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丫头乳.母全都哄不住,只有她抱着的时候才能安静一二。
  天壤之别的两个人,此刻却让她有了同样的心境。
  这时候命悬一线的魏晅瑜,就像当年那个只能和她相依为命的小弟弟,两条命似乎都牵在她一个人手上。
  浸了冰雪的布斤擦拭过他流着冷汗的额头,他嘴唇动了下,不知是不是想说些什么,不过薛蕲宁知道,她眼前的人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么多天下来,她已经很清楚了。
  一字一句也好,魏晅瑜都说不出来。
  换好毛巾,烈酒混着冰雪又一次擦拭过身子,一点一点的将水小心翼翼的喂进去,她呼出一口气,靠在了他手边。
  依旧维持着牵手的动作,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低声开口,“重昱。”
  重昱,这是一个人的字,一个她其实并不清楚到底算不上魏晅瑜字的字。
  她梦里听过,见过,这几次更是时时侵扰心神,因此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魏晅瑜还未及冠,但在她这里却有了字。
  她叫他重昱,也不知他此刻能不能听得到。
  外面大雪接连下了几天,已成暴雪之象,铺天盖地的银白散落在天地间,愈发显得凄冷萧索。
  她看着门窗上刺目的白色,靠在魏晅瑜手边,闭上了眼睛。
  “重昱。”
  ***
  薛蕲宁又做起了那个梦。
  从魏晅瑜受伤昏迷开始,她每次闭眼休息时,都会经历一次梦境。
  一遍又一遍的梦境像是提醒些什么,又好像纯粹只是个梦境,让她越入梦越辛苦,日渐憔悴。
  魏晅瑜不醒,她就一直撑着一口气,伤心难过哭泣的时间与功夫都没有,她得替魏晅瑜看着他这条岌岌可危的性命,守在他身边护着这一程,无论最后是醒来也好走了也罢,她都得睁大眼看着,提着心守着,不能懈怠。
  远离帝京千里的荆州,如今只有他们两人,他的命牵在她身上,她的心挂在他身上,相依为命。
  无论是去西北也好,回帝京也罢,总归要两人来,再两人一同回去,少了谁都不行。
  她的嫁衣还未绣好,桃花三月的那场婚事还未举行,魏晅瑜对她那么多的承诺还未兑现,怎么都不能提前失了约。
  她等着他娶她的。
  仍旧是早已熟悉的梦境。
  她站在永平侯府里,身边一群服侍丫头,落在身上的雪花大.片大.片的,和荆州的这场暴雪丝毫无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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