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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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案并非毫无破绽可言,仅仅凭借一个证人所提供的几本安斯业贪腐的账册,以及一个证人自述此账册为东宫之中寻得,就想要将私自调查朝臣的罪名扣在太子头上,也是不容易的。
  最为关键的证据,反而是楚更的那两份手书。既然秦婉婉所供述的,信是伪造的理由如此充分,那么,只要楚更也认可秦婉婉的说法,此事便攻守相异了。
  若能如此,且不说有了足够的理由怀疑有人指使许莹莹,嫁祸太子;至少,不能坐实太子之罪。
  “是的,陛下。秦婉婉说,殿下此次离京匆忙,并未携带上用的松烟墨。之前殿下寄回来的书信,也都只是用普通墨汁写的。”皇帝亲自问询,李昆平不敢有丝毫隐瞒偏颇。
  “那提供这账本的证人,如今何在?”
  “这......”李昆平瞟了一眼楚更,略有些喏喏道:“本是还家了,后来不知怎么,有人看见那个证人被带入了东宫之中.......”。
  有人看见,那就是并不确实;带入东宫,那便是指向太子。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意有所指,却又意有不明。
  “不错,人,的确是在东宫。约莫着,还剩一口气。”岂止是只剩一口气,许莹莹那只会模仿他笔迹的手也已经废了,此时,便是让她再到御前来翻供,也是不可能的了。
  楚更倒是毫不避讳,他嘲讽的看向安耀扬,牵动了一下嘴角。安耀扬倒是面色如常,全当没有感觉到楚更那灼人的目光。
  皇帝心中气急败坏。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啊,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到底是要闹哪样?
  他给侍立在一旁的福康递来一个眼神,福康会意,将李昆平呈上来的那两封书信递到了楚更面前:“此两封信是否为太子殿下所书,还请殿下过目......”。
  “不必了。”楚更只略略抚上来一眼,便直起身子来,道:“父皇,此两封信,的确是儿臣手笔!”
  旁人可能认不得,可是皇帝日日看太子递上来的折子和课业,他当时拿到这些信的时候,就知道这并不是太子的字迹。皇帝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嗯?那,那个秦婉婉是在撒谎?”皇帝当然知道,秦婉婉没有撒谎。与她所说的一样,太子在离京之后,给他递的折子,也都只是用普通的墨汁撰写,何曾有过一滴松烟墨的影子?
  既然这个臭小子一味地跟自己唱反调,那他也戳一戳他的痛处。那天他就看出来了,太子对这个叫秦婉婉的女子,与别个不同。
  “也并非秦婉婉撒谎。那日离京,父皇命儿臣轻车简从。因走得的确匆忙,所以,儿臣并未吩咐秦婉婉打包行李,所带之物品,都是儿臣命竹青收拾的。父皇知道,儿臣向来行事讲究,因此,便特意命竹青将松烟墨带上了。”
  他说有就是有,既然他都承认了,难道还能有人站出来推翻他的说辞不成?
  皇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无知竖子,自己圆起慌来,理由还一套一套的。看来这狼崽子不仅是学会了咬人,心,也越来越大了。
  “呜呜呜呜。”安耀扬心内一阵狂喜,即便他已是十分之沉稳镇定,此时也实在是无法做到面不改色,大概只有以这种喜极而泣的方式,才能稍稍遮掩他此时的欣喜若狂。于是,他在面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老臣死罪!殿下乃国之储君,全都怪老臣,才将储君逼至如此境地!老臣辅佐陛下二十年,没想到,天家竟然如此不信任老臣。老臣实在没有脸再忝居高位。还请陛下将臣去职,彻查此事!”
  “辅国公,朕知道,此时,让你受委屈了。赐座。”皇帝只得好言相劝,又亲自起身上前将他扶起。
  安耀扬这个老匹夫,这是以退为进啊。说得好听是请皇帝去职,其实就是以撂挑子像要挟。能将储君逼至如此境地,他倒的确是手段了得。
  “陛下,是时候,该上朝了。”福康出言提醒,心里跟明镜一般。
  这个辅国公啊,哭嚷着到御书房的时间都是掐准算好了的。无论是太子还是辅国公,都在逼着皇帝将此事拿到朝堂上公议,如此一来,皇帝就只能给一个明确的态度,不能如现在这般含糊其辞了。
  “太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个固执到不可一世家伙,倒是像极了自己当年为太子的时候,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辅国公!身为外戚,恃宠而骄,此其罪一。纵容家人,草菅人命,此其罪二。结党弄权,意在夺嫡,此其罪三。贪赃枉法,簠簋不饬,此其罪四。儿臣手上,还有更多的证据。请陛下,廷议辅国公府贪腐案!”
  楚更再拜,额头重重磕到金砖之上。
  “陛下!太子殿下此言,实乃诛心之论哪!”安耀扬又抹了抹眼泪,腾地从座位上起来伏地跪倒,态度上却更加咄咄逼人,针锋相对。
  “臣自知为外戚,能有今时今日,所赖的是陛下隆恩,皇后娘娘也一直关怀备至。辅国公府上下感佩在心,未曾有一日敢忘。老臣虽力有不逮,但从来没有懈怠过。太子殿下又何来恃宠而骄一说?
  殿下说臣纵容家人,臣的确惭愧难当。只是,臣已将草菅人命者亲自绑了送官,交有司审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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