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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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写好了,那就念来我听听。”
  “一年一年又一年,时光飞逝在眼前。只有一个老夫子,呜呼哀哉似旧年......”。她方才害得太子挨了罚,没想到马上就得到了报应。
  “手,伸出来!”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楚鹤鸿乜斜着眼睛看云逸,憋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是神情。
  可是陈云逸可不像他那样,会乖乖伸出手来,她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出去老远:“太子!这不是我写的,是太子!”......
  楚鹤鸿,一动不动,再一次,伸出手掌......
  那晚,也是一轮皎月,席间长辈们把酒言欢,觥筹交错。老皇帝一时兴起,命太子抚琴助兴。
  楚鹤鸿沉着脸,却又并不敢违逆上意。旁边陈云逸凑上前来,扯了扯他的衣袖,安慰道:“殿下,干嘛一副苦兮兮的样子啊?不过是抚琴而已,要不,我舞剑来助你?”
  他心下一暖,面上却一脸嫌弃。瞥了一眼她:“无聊”。成日里这样笑意盈盈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哪里有那么多开心的事。
  陈云逸并不管他,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佩剑,只见剑光纷纷扬扬,如鹤唳在天,如桃花点点,如细雨纷纷。琴剑相合,静远悠长。
  “极好,极好。老伙计,你我打了一辈子交道了,今夜,我还想向你最后讨一样宝贝啊!”老皇帝今夜特意将老镇国公安排在主桌,两人同坐。
  老镇国公也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并不敢真的与皇帝并坐一起,便只好将自己的座位摆在略微靠边。他恭恭敬敬地端起老皇帝亲自斟的这杯酒,微微侧过身子:“便是老臣此身,也愿为陛下肝脑涂地,陛下想要什么,何来向老臣讨要一说呀。”
  老皇帝又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这个,不一样。朕想将你家那丫头讨来,做我楚家儿妇,你可舍得呀?”
  “陛下,老臣诚惶诚恐!”老国公赶紧躬身下拜。
  宫苑深深,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去处。可是,云逸自小养在宫中,迟早也会被讨了去的。对此,老国公早有预料。
  老皇帝亲自扶了老国公起来:“嗯,太子将来继承大统,其他的朕都放心,就是他的生性果决了些。将来,独自站在那无人之巅,真真是孤家寡人哪。云逸这丫头哇,真真不错,朕冷眼瞧着,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怕是太子早就将她放在心上了。有她陪着太子,朕总是放心些。”
  “臣,谢陛下隆恩!”
  ***
  微凉的秋风吹到殿中来,永泰帝半卧在榻上,拿在手中的奏折还半开着,吧嗒一声滑落在地,将依稀还在梦中的永泰帝拉了回来。
  福康赶紧赶上前去将窗子关上:“皇上,您刚才打了个盹儿,睡着了。”
  “嗯......许是朕现在年纪大了,最近的精神头越来越不好了,还老是爱做梦。刚才,朕就梦到先帝了。”永泰帝侧过身子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与福康说话。
  岂止是梦到先帝啊,刚才福康在他身侧伺候,明明还听见他在呓语里唤了好几次,先陈皇后的闺名:“云逸”。
  福康将掉在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搁在小案上,笑了笑,却并不点破他:“皇上最近是太劳累了,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方才都遣了人过来,想请皇上过去用晚膳呢。”
  “嗯,如今这后宫之中......也就淑妃,还有一二分当年她的影子。中秋那夜啊,我看见蕾瑜从珠帘之后翻身跃到台前,拿着一把剑,抬起下巴看人的样子,简直就和她姑姑当年一模一样。”
  淑妃,她的长相与陈皇后并不相像,只不过,同样在闺名里带了一个“云”字,有时候任性起来不服管束的样子,有点像皇后年轻时的洒脱不羁罢了。她一开始能入了永泰帝的眼,也全在她与陈皇后这一二分的相似。
  听永泰帝主动提起,福康才敢提起陈皇后:“是啊,老奴那夜看着陈小姐,也想起了先皇后。若说月下舞剑,谁又能比得上皇后娘娘当年的风姿?”
  “哎......有时候朕觉得,这宫里真是一个毁人的地方。”
  就如陈皇后那样的,在永泰帝记忆中的她,是那么的无拘无束,洒脱俊逸,明丽动人。曾几何时,永泰帝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
  可是,她的夫君登临了至尊之位,她也理所应当地入了后宫,成为辅弼皇帝、内驭后宫的皇后。那封后的金册宝印,对她来说过于沉重,皇后之位,对她而言就像一个枷锁一般。她一丝不苟地履行着皇后的职责,成为了天下人所称颂的皇后应该有的样子,却偏偏失去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后宫的新人一拨一拨的进来,她的心渐渐地也就麻木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少时的灵性渐渐失去,眼中的眸光逐渐黯淡。她守着自己冰冷的后位,将所有的指靠都投注到了太子身上,却并不是希望他有朝一日登临大位。所求所愿,只是希望太子能够平安长大,平安顺遂。
  还记得太子被人下毒的那一回,她犹如一只即将失去幼崽的野兽,疯狂而骇人。一向温婉宽和的她被彻底激怒,终于以皇后之尊奋起反抗,后宫之中,一时刑罚森严,宛如炼狱,人人自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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