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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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时,军营燃起篝火,总算有些笑语欢声。这是最关键的一战,也是最酣畅淋漓的一战。
  第五日,匈奴的第七次进攻。
  匈奴三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短短几日,便就像只奄奄一息羔羊。
  虽人数依旧众多,但军心不在,如同一盘散沙。
  只这日,西北王被流矢所伤,胸膛中箭,昏迷不醒。
  谢安接过帅印,坐镇主将大帐。
  他已几日没好好休息,只躺在简易草床上,浅眠两个时辰,风吹草动便就立刻惊醒。眼底充血,满身戾气,胡茬已经硬的扎手,衣裳几天没脱下,领口似有盐渍。
  夜黑如墨,火堆已经快熄灭,只剩缕缕烟雾。晚上冷,火炭也只零星火苗,没什么热度。谢安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看着沉寂夜色,好不容易能睡一觉,他却没丁点睡意。
  辗转反侧几次,他索性起身,掀开帘子到外头,吸一口冷气。
  他抬头望望暗淡月亮,又侧身,将视线转向家的方向。
  只短短距离,骑马半个时辰就能到的地方,现在却像是隔了山川大海。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谢安眯着眼,在心里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梦,梦里有没有他的位置?有没有听话,有没有胡思乱想,有没有怪他,或者思念他?
  但与此同时,睡不着的不只他一人。
  琬宜裹着被子到鼻尖,眼睛盯着细细窗棱。心里反反复复念着一句话——
  谢安,你千万千万要平安。
  --
  第七日时,有雨,停战。终于得以喘息。
  琬宜连着几日没出门,早起时看见窗外茫茫雨雾,压下去的愁绪还是涌上心头,滋味难以言表。她呆坐片晌,还是烦闷,索性撑了伞,出去走走。
  谢暨瞧见,抿着唇冒雨冲到她身边,往她肩上披一件厚外衣。
  琬宜抬头,发现他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了。
  忽然间就鼻尖泛酸,她手指捏紧伞柄,眼底泛上红晕。谢暨一滞,下意识抬手想抹去她眼角泪,手在半空时又觉不妥,堪堪停住。
  他艰涩咽口唾沫,低声哄,“别哭,你现在特殊,万一坏了身子就糟了。”
  闻言,琬宜点点头,忍住泪,又用手背擦擦眼睛。舒口气,终于舒服一些。
  雨势实在太大,她侧头,连院门都看不清,土壤湿气入鼻,总算盖住血腥味。鸡鸭安静着,阿黄也安静着,只有雨水冲刷之声,似是在洗刷昆山的阴霾。
  谢暨低头看她身侧,右臂一直抬着,挡在她肩头,免得风吹雨水打湿她衣裳。伞小,他几乎整个人都在雨中,额发垂一缕黏在皮肤上,面庞已经变的刚毅。
  隐约中,听见有人叫她名字,琬宜回头,看见杨氏在屋门口冲她招手。
  谢暨也看一眼,视线又转向她,柔声问,“回去吗?”
  琬宜弯唇,拢一拢领口,答了句好。
  谢暨也笑一下,抹一把脸,然后接过她手里油伞,慢慢跟在她身边送她回去。没几步路,杨氏早就准备了干净衣裳,见她迈进门槛,干净披上去,不满责怪,“大冷天的,跑出去干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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