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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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净霖怔怔,含糊地点头。
  苍霁牵着他的手躺回床上,拢被时问:“不过有一事我捉摸不透,须得你帮我。”
  净霖只得沿床坐了,闻言:“嗯?”
  苍霁眯着眼犯困,说:“这附近有石头精吗?”
  净霖顿时指尖一缩,像是在苍霁掌心搔了一下。他少见地脱口道:“没见过!”
  “诶。”苍霁抬手覆额,喃喃道,“不瞒你,昨夜我见只狐狸爬窗唤我,便觉得脑中一沉,记不得答没答话。只是我滚地后浑浑噩噩,似乎见得一只石头行走自如,头戴草冠来绕着我。我行走中渡,还没见过这样的石头精。”
  净霖说:“南边莲池未淹之前,梵坛有许多这般的石头,各个都头戴草冠,不稀奇的。”
  苍霁眸盯着他:“不是没见过吗?”
  净霖沉着地说:“扫过几眼,差点忘了。石头一点也不好玩,也不珍贵,我素来是不在意的。”
  净霖一说假话,小拇指便不自主地蜷缩,在苍霁掌心里毫不自知地搔来搔去,脸上一派正色冷漠,挠得苍霁心里跟猫蹭似的。
  “是吗。”苍霁指间微紧,“我倒还挺喜欢,觉得机灵可爱,与净霖你截然不同呢。”
  净霖心里蹦的都是石头,袖里还藏了一个,哪顾得着苍霁有没有握着他,只想把满心满脑的石头塞回去,说:“见多了便烦腻了,哥哥你多见几回就不稀奇了。”
  说罢不容苍霁继续,将被子掖到他脖子根,说:“你且休息,我去捉它!”
  苍霁拽着他,说:“我喜欢得很,若是捉住了,便给哥哥吧?”
  净霖一呆,苍霁已经松开手,欣慰地合目。
  “那我便等着了。”
  第80章 夜话
  苍霁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两日后净霖便向颐宁辞行,决意往南,不肯轻易放弃南线。
  颐宁面容清癯,他原是东边的守将,眼下调来西边解燃眉之急。此人地位超然,不居于君父八子之下,并且直属于九天君。他手握弹劾监管之权,九天门中无人不怕。
  颐宁听了净霖的辞行,只饮茶不语。待半晌之后,才说:“南线唯剩十三城,其中玄阳城镇压着大妖殊冉,你若执意往南,须在血海潮覆玄阳城前将其诛杀。否则封印一破,他必重出人世,祸害一方。”
  净霖说:“四城一线,设墙阻碍,又有九天门镇守,还能再挡数年。”
  颐宁却稍稍摇头,他说:“即便能挡几年,也不能解决根本。血海从四方灌涌而来,如不能尽快找到驱退血海的法子,中渡迟早沦于邪魔之手。”
  “东边已危急至此?”
  “若不是情势危急,君上何必将凤凰急调而去?如今内存饥患,外临血海,不论倾力向哪里,都会顾此失彼。”颐宁说道。
  两人一齐陷入沉默,他们从前关系不佳,无非是颐宁见不得净霖的孤高。然而如今中渡正值危急存亡之秋,颐宁连日辗转难眠,满腔热忱已凉了一半,思来想去,竟只能对净霖吐露一二。
  “君上圣心难测。近来越发捉摸不透,我所呈的抗南之策皆被驳回。门中子弟如今良莠不齐,赤胆忠心之辈皆被派遣守线,死了大半。我于西尽头回撤之时,所经荒城中随处可见为保百姓而以身殉职的弟子。”颐宁说到此处,忽然站起身,急躁地徘徊几步,说,“到底是为何?莫非是要弃卒保帅,将门中主力留于中地,到时与血海背水一战?”
  净霖见窗覆白霜,方觉出些许寒意。他说:“入海必死,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颐宁窗下一池残荷败落,含霜颓态,他举目而望,悲凉萧瑟之感油然而生。只是他到底不能与净霖把话说得太过,便徒劳地合了窗,说:“你此行珍重。”
  净霖会意,转身去了。
  霜露沾衣,苍霁小病初愈,闷着湿袍浑身不舒坦。他已经连日不曾入水现过形,故而此刻蹲在木桩之上,寻着蚂蚁撒气。蚂蚁倒罢了,只是他小指间还绕着一线,牵着一只石头小人,正闷头蹲在他对面戳蚂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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