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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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东升:“小喻爷,我还有几个朋友,让他们……”
  “你没听出来吗?”喻兰川摸出手机,给于严发了微信,“王九胜回国了。”
  闫皓看了看台上的张美珍,年过古稀,口红已经没法遮住她下垂的嘴角了,卡在皱纹里的粉黛被灯光打得分毫毕现,像一朵落成了枯杆的残花:“可……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
  喻兰川发完微信,目光顺着会场边缘溜了一圈,有人跟他交换了眼色,喻兰川冲那人略微一点头,心不在焉地想:甘卿来了吗,她藏哪了?
  他随口对闫皓说:“张美珍什么风浪没见过,她还在乎这点小场面?”
  “哈,”张美珍笑了起来,“我听说你们前几天都恨不能把脑袋扎进沙堆里,怎么,撑腰的回来了,又有底气了?王九胜,你这一辈子,哪怕有一次光明正大地露面,出来说句话,我也当你有点人样。”
  “你也配跟我们北舵主说话?”
  张美珍:“你们北舵主养狗不绝育,满地拉屎,一天到晚流着哈喇子操桌腿,眼里还只看得见破鞋——路人都可以报警查他狗证了,是不是啊警察同志?”
  韩东升猛地转头看喻兰川。
  “看我干什么,本次活动是报备获批的,”喻兰川收起手机,“不然我才不给你们签盟主令。”
  韩东升:“……”
  会场一下鸦雀无声起来。
  “我今天召集诸位,有几件事,既然有人指责我当年不管行脚帮‘兄弟’死活,那我也有话要说,当年入狱的,证据确凿,都是参与绑架,间接致人死亡,哪国的法律他们都得进去,诸位打算让我怎么管他们呢?是劫狱,还是替他们贿赂公检法?”
  这话太敏感,她方才“警察同志”几个字一出来,很多人就紧张了,怀疑张美珍不怀好意,要拿话柄陷害自己,一时没人接话。
  “我不管的人,王九胜管了吗?三十六年了,早放出来了,当年参与这事的,今天还有活着的吗?站出来,告诉我们一声。”
  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冒出来:“没有。”
  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看见一个瘦小的男人站了起来,头发油乎乎的,两鬓斑白,身上穿着件不合身的外套,沾满了机油,站在人群中间,局促又畏缩地咽了口唾沫,他缓缓地站起来。
  “我……我叫阮小山,三十六年前,因为这事……被判了七年。”
  紧接着,又有三四个人默默地站了起来,有男有女,全带着那种服刑人员特有的臊眉耷眼,站成一排,束着手,好像手腕上还挂着手铐——张美珍和杨清居然把受害者和加害者一起找来了!
  悄悄猛地一震,就要站起来,被喻兰川和闫皓一人一只手,强行按回了座位。
  与此同时,角落里有人悄悄地拿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片刻后,手机回执显示发送失败。
  那人这才发现,会场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信号。
  第一百一十章
  这正是其中一个给张美珍恶意起哄的人,穿了件灰色的短袖衬衫,发现这里突然没了信号,他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动声色地往窗边蹭了蹭,他试图找一点信号。同时,竖着耳朵留心听张美珍他们说话。
  就听张美珍问:“你是说,王九胜没管过你们?”
  “我出狱以后也想过去找以前的兄弟,但他们都阔了,成‘总’了,也联系不上人家……底下跑的都是小辈人,我也不知道谁是谁。”自称阮小山的这位没完没了地扯着自己的衣服,占着手和眼,不敢往丐帮那边看,嘴里说,“我因为一时冲动,法制观念淡薄,只知道讲究所谓‘江湖义气’,没能充分考虑到自己行为的后果,以至于闯出大祸,害人害己……”
  他这一长串话,说得比“贯口”还顺溜,一口气下来没有标点符号,可见在监狱里改造期间没少做思想汇报,七年有期徒刑,舌头经过了千锤百炼,已经养成了肌肉记忆。
  张美珍一个愣神,他已经“突突突”地念叨完了“悔不当初”和“痛死悔改”两大主线,马上要进入升华主题——展望未来部分。
  张美珍连忙打断他的思想汇报:“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阮小山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似乎是没法对自己的生活做出有效的归纳总结,他只好含糊地说:“到处……帮帮忙吧,人家给点零花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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