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遣楹 完结+番外_10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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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着黯淡冻云,南枝乍冷,二人带着醺醺酒气往回走去。待来至山下,二人却发觉并未有甚么轿子在这处候着,李韫琋将眉那么挑了一挑:“这倒是奇了,怎得这庄上的混沌魍魉还将轿夫吞了不成?”
  淡荡晚风间,朔气切肤袭来,就这么站着终还不是个办法,韩铁衣犹豫一阵,又望了望那黑漆无尽的长阶一会儿,道:“我抱你上去。”
  李韫琋听闻一愣神,充满雾气的瑞凤眼一转,回看向韩铁衣:“酒还不够烈?”
  “酒是好酒,世间难觅,多饮不妨,只是佩芷的后劲儿太大。”韩铁衣笑笑,“若有你在侧,哪里要得酒?只消一眼我已醉了大半。”
  “……油腔滑调的呆子。”忽闻乌鹊缥缈惊飞,栖止不定,有甚么在李韫琋两耳边嗡嗡作响,好半天,李韫琋才嗔了那么一声。
  韩铁衣眉点巫峰,那是糅杂着极致的柔情,于是他就这么迎着晚风把双臂一张:“只是对你。”
  以前只觉随李终南来庄上的的这个汉子僻性野逸,生得一身蛮力,现在李韫琋发觉这人竟不知脸皮为何物,甚么话都说得,甚么事也都做得。
  自己何尝不与他一般呢?皆是不愿困于缧绁,却不得不而的可怜人。李韫琋走至他面前,将他双肩那么一勾,略一施力,就上了去,冲他耳边道:“韩东叱,这般情钟与我,只怕是要付错。”
  韩铁衣笑了那么几声,小心翼翼地护好怀中之人,踏上了第一阶梯,反问道:“你在怕甚么?”
  “怕?我哪里怕了?”李韫琋含悉怅怅间,双颊断红,挣扎着就要下地,韩铁衣怎能允他,反将双臂收紧了些,“韩东叱,你放我下来!”
  “乖乖,你莫要乱动啊,把你摔了我该如何是好。”韩铁衣道,“你不必气,我别无他意,只是觉得你在怕我入了你的局。”
  这样一言,李韫琋立即就安静了下来,思忖了半响,手指在韩铁衣肩上点了一点,幽幽来了那么一句:“你看得清?”
  “你们那些算计我自然看不清,我只是觉得你很痛。”韩铁衣深吸一口气,兰麝入鼻,好似坠入牡丹香国,遂又将那纤腰捧定,“从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应该很难。”
  远山尽遮,夜风还作,李韫琋鬓边的花瓣就此散了去。他盯着韩铁衣的侧颜,没由来地浑身趐软,这厢失了神,也不知何处生出一霎欲要把他撕碎了。
  那头是衰柳寒蝉,这边是西风败叶,眼前是,眼前是……自己动的那一刹心思。
  “之前不了解你,自然是有成见在,后来听恕汀与八少爷讲起,才知你那么小就一个人出来,身份这样矜贵,没人在身边服侍,你如何过活;况且你这样一个绿鬓仙……仙郎,本就该配着弥侈金山,怎就承得了削骨剐肉?总觉得你不该遭受这些。”
  韩铁衣明显觉得怀中之人缩了一缩,似乎还发着颤,声音这厢也是弱了:“……八哥在江湖中颇有名望,自然也没有那么痛的。”
  “也算是我妄测,总觉得你那么端着,说白了也就是在保护你罢了。”韩铁衣顿了一顿,“你所面对的是穆王还有……杨府那边的人罢。”
  没有听见李韫琋吭声,韩铁衣只当他是默认了,暗自调了调吐纳,又接着道:“韩某虽是个粗人,文赋比不上李将军与恕汀,但若是场合在了,也是能憋出那么几句来。”
  “不过我……好像做不得饭来,但是我也舍不得让你染春水。让韩某打架杀敌护你自然不再话下,但若是说当个庖丁,还需……”
  后来,韩铁衣又絮絮叨叨说了甚多有的没的。明明李韫琋一字未问,他却言无不尽,如此对诉衷肠,不染点尘,李韫琋自觉内心有愧,那颗滚烫的赤子热忱,自己这种做肮脏勾当之人,不能直视。
  这通向庄内的阶梯,真的如此这样好走吗;为何他的每一步,都是那样平稳。
  酒劲儿退去,便余了困意,李韫琋在最后还是捉了一那恍若梦寐的一句低徊耳畔,久久都不得散去——
  “……毕竟啊佩芷……从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需要我。”
  何幸此君,今竟遇知;某郎初见,东风三两,你我相识还是晚了些。
  ……
  昨夜,长吻不休,吮咂一气,二人就那么磕磕绊绊相缠着往房内走去,待这么去到床上,衣衫已是散落了一地。
  钟鸣漏尽,东方渐曦,恍若之间,成了明日。
  既然选择不来鸿飞冥冥*,那只能及锋而试*了,晓舟珩自觉自己还是很有可能看到一夫得情,千室鸣弦*的那天,清晨从李终南怀中醒来的他这样想着,似乎之前的烦懑心绪有了个解,须臾间全然冰消雨霁。
  身侧的李终南还未醒过来,这样近距离看他,熟悉不过的气息扑在自己脸侧。也不知在列仙班之时,哪个马虎的漏了李终南这么一个带着仙气的,现在想来自己究竟是撞了多大的好运,能成了他今生的画眉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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